被翰林院的包应霞称赞,陆轩死人脸上露出些微得意:“见过主考大人。”
“那么,这人可是你的同窗吴节?”包大人抬手示意陆轩平身,问。他见陆轩相貌英俊,心中也是喜欢,难得地和气起来。
陆轩却摆了摆头:“陆轩不认识此人。”他恨吴节入骨,鬼使神差地冒出来这一句。
依他看来。陆家族学的其他着生都已入场,剩余的四人中陆畅一人佐证也不算数。至于林廷陈自来就是他一伙的,肯定会咬死不认识吴节。
如此一来,吴节这个冒牌货的罪名是坐实了。
这三天考试,得在贡院的牢房里度过。
等到三天期满,真相大白,少考一场,嘿嘿,你吴节就算最后两场在卷子上写出花儿来,也一样中不了。
至于诬陷之罪,谁敢找我陆家的麻烦?
只考官,只要我中了举人,也不用再与你打交道了。
弄得吴节前程尽毁,他确实有些羞愧。可是,心中的恨意是如此浓重,竟将那一丝愧疚彻底压制住了。
说完这句话,陆轩郑重地抬起头来,镇定地扫视了一圈子。
陆畅已经被他这一句震得呆住。可其他人的表情却显得非常诡异。
包应霞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而吴节则微笑起来,笑得云淡风轻。
包大人良久才吐了一口气,指着林廷陈:“你也是陆家族学的士子,圣人之言大约是也看过的,你来说,他究竟是不是吴节?”
林廷陈是认识包应霞的,自然不敢说谎,讷讷几声:“主考大人,这人……这人自然是我们书院的吴节,晚生认识,可以替他做证。”
说完话,飞快地看了陆轩一眼,就将头低了下去。
陆轩心中好象是响起了一道大雷,身体一颤,一张脸苍白起来。
胖子更是惊讶,他也没想到林廷陈会帮吴节。
包应霞哈哈大笑起来:“那就是了,吴节,领了卷子进考场吧。”
“是,大人!”吴节同情地看了陆轩一眼,笑眯眯地领了卷子朝贡院里走去。
身后,传来陆凤仪的恨声:“什么千里驹,无耻小人,就算才学再高,也是不能用的。我看这人也是不堪得紧。来人,好好查查这个陆轩,看他是不是冒名顶替,看他是否夹带,给我搜仔细了!”
然后是一通忙球,有衙役高声喝道:“脱裤子,查查他的谷道。”
“谷道!”吴节听到这个名词,只觉得菊花一紧,心中冒出股股寒意。
陆轩的遭遇究竟如何,等下就知道了。不出意杵之外,吴节和陆家族学的考生们都分到了天字号房。吴节手中的号牌上刻着一行小字:“天字卅号”。
他对明朝的乡试考场非常好奇,现在只想好好看看里再的情形。
进了仪门,就是一条长长的甫道。甫道两边都载着桃树和李子树,迎面是一座小牌楼,上面有“桃李门”三个大字。字写得饱满刚劲,相当的好,霍然正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手迹。朱和尚的文化素养还是不错的。
过牌楼,又朝北走了几十生,又是一座牌楼,上题“龙门”二字,是解缙的墨宝,取一登龙门身伦百倍的意思。再北去有一座巍巍高大的“明远楼,”楼有三层,登楼而望,可以俯瞰整个贡院。
这座楼房主要的功能是报时,更夫会不依时在上面打更,为考生计算时间。
明运楼后面就是公堂了,那地方是正副主考官和其他官员办公的地方。吴节一个小小的考生,心中虽然好奇,可那地方却也进不去。
至于吴节所在的天子号考棚则在明远楼东面,都是一水儿的矮房,只两米高,一米多宽,看起来好象一个供奉土地公的神龛。
人坐在里面,跟耗子似的。
早有好官等在那里,见吴节到来,验了号牌,就将吴节领到他的考舍,将人往里面一推,锁门走人。
里面比童子试的考场还简陋,只一张小土炕可一张茶几般大小的的桌子。
吴节将考蓝放好,将考凳放好,坐定,这才从考袋里将考卷拿出来。一大叠印有红格的空白稿子,外带几张草稿。上面却没有一个字,倒让吴节有些糊涂。
“难道是发错卷子了?”吴节心中一急,背心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他淋了一天雨,衣服早已经湿透,这下又出汗,衣服都贴在皮肤上,让人很是难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