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切都应该在兵部大堂里举行。
却不想,嘉靖居然急喉喉地派人直接在码头上等着,一看到胡宗宪,就问他要兵符。这……也太着急了点吧,完全不成体统,不顾体面。
这个嘉靖,真恨上了一个人,根本就不回给你面子。
看到胡宗宪身边人都是一脸的屈辱,吴节心中倒有些替胡大人难过起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有心要办胡宗宪,也用不着这样羞辱吧?
再看那胡宗宪,也是一脸的黯然,倒是那徐渭还是醉得走不动路,被两个随从扶着,眼睛都睁不开了。
胡宗宪将那文官扶起之后,叹息一声:“也好,本打算明天去兵部缴令的,今天却劳烦你们亲自跑一遭,若不嫌弃,还请各位同任仁与胡某一道找个地方吃杯酒说说话。”
几个文官却同时摇头,为首那人很不客气:“胡部堂这是要请下官去哪里问话。”
胡宗宪强提起精神:“两年多没回京城,胡某在京城也没有宅子,自然要去叨扰恩相严阁老。”
为首那个文官突然冷冷一笑:“那地方我们可不好去的。”
胡宗宪见他们不给面子,面色一凛,毕竟是带过千军万马的统帅,身上自然而然有一种气势:“为何?”
那文官一窒,苦笑道:“胡部堂,严府新丧,如何能去?”
“新丧,啊!”胡宗宪大惊。
徐渭也猛地睁开了眼睛:“谁去世了?”
为首那个文官道:“是严老夫人,今曰凌晨卯时走了。”
“啊!”徐渭突然推开扶着自己的两人,指着胡宗宪放声大哭起来:“胡宗宪啊,胡宗宪,当初某让你杀吴节,你不肯,现在好了吧。哈哈,你这才是一个死字啊!”
听到徐渭说起这事,吴节也是大惊,他万万没想过,徐渭竟提议让胡宗宪杀自己。他手下人也是一脸愤恨地瞪着胡宗宪,连老三一声大喝:“贼子!”
就要上前动手。
吴节一把拉住他,看着胡宗宪:“胡大人,很好,很好!”
胡宗宪叹息一声,将眼睛闭上了。
风雪更紧,徐渭却朝前大步奔去,一边笑一边高声呼啸:“死了,死了,胡宗宪,你不听我言,这次是撕定了。严府新丧,小阁老必然丁忧……没有小阁老在内阁运筹帷幄……严阁老已经老了,没有锐气了……杨柳未叶花已飞,造化弄水成冰丝。此物何人不快意,其奈无貂作客儿。太学一生索我句,飞书置酒鸡鸣处。天寒地滑鞭者愁,宁知得去不得去……”
长歌当哭中,人已经看不到了。
……热闹已经看完,吴节也是摇头,正欲走。
突然,前面突然冲来一彪人马,都身着锦衣,腰挎绣春刀:“所有人站住别动,北衙办差!”
正是锦衣卫。
为首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一身锦绣。
他猛地从马上跳下来,高声道:“我是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把所有人拿下,一一甄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