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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时候,李彻鲜有得走神,顺子提醒了两次。
等回御书房,先在内殿寐了嗅儿,整个人似是缓过来了,才陆续宣召了来御书房排队觐见的朝臣。
封连持第一个见他。
封连持是天子近臣,委婉提及提了他今日在殿上走神的事,又顺道说起了今日御书房本该楚洛当值,结果临时唤了翰林院执墨来御书房,两件事情凑在一处,怕朝中对六小姐有非议。
李彻眸间微滞,忽得反应过来,沉声应道,“是朕疏忽了。”
他惯来稳妥,很少失分寸。
昨晚这样彻夜欢.愉的事,是不应当。便是要,至少,也应放在早朝休沐的时候。旁人不会非议他,只会非议楚洛,早前朝中之事初定,好容易将旁人的目光从楚洛身上挪开。
是他失策。
只是刚说到此处,殿外脚步声传来。
李彻微怔,他认得出楚洛的脚步声的。
果真,顺子入内,“陛下,封相,六小姐来了。”
封连持倒是目光微缓,此时来,倒也不算迟,顶多是耽误了些时候,也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楚洛果真朝二人福了福身,便回了早前一侧的位置落座。
她上前,翰林院执墨起身,朝她恭敬拱了拱手,“大人。”
楚洛眸间歉意,“今日有些不爽利,耽误了些时候,还请见谅。”
她回来,翰林院执墨便离了御书房。
李彻虽未说,却低眉笑了笑。
楚楚,似是比他有分寸的多……
晌午前,除了封相,还见了三四个人。
楚洛强打着精神,也没怎么显露。好容易到了晌午,李彻径直抱起她去了内殿,“先休息。”
她其实也困,枕在枕头上,便侧躺着入寐。
李彻笑笑,伸手绾过她耳发。
早前一直觉得她周全稳妥,眼下,才感同身受。
李彻则在小榻上寐了会儿,互不干扰。
……
歇过午歇,楚洛下午的精神好了许多。
一直安静在一侧听着,写着,神色专注而认真。
李彻每回目光或特意,或不经意看向她的时候,嘴角都会不自觉勾了勾。有时见她认真专注的模样,他会失神想起旁的事情,继而语无伦次,或语气中微滞。
楚洛一面听着,一面觉得哪里奇怪的时候,抬眸看他,他却已移目,只是嘴角的笑意尚在。
似是先前并无不同。
魏宁看在眼里,跟着低眉笑笑,不戳穿。
除却封相,魏宁这样的近臣之外,李彻在旁人面前,却大抵不会如此显露于色。但只是无论殿中来的是谁,说到何种话题,只要楚洛在一侧跪坐的时间太长,他就会踱步到她跟前,指尖敲敲桌面,让她起身换盏茶。
他温和笑笑。
她会意起身。
一面到了苑外,让顺子换茶,一面回想,似是在御书房中坐上半日,她都能听到朝中诸多难事,这些难事中又有错综复杂之处需要拿捏。
李彻大都时候温和平稳,有和言语色时,有焦虑不说话时,甚至有怒意的时候。
她很少见李彻怒意,但大凡这个时候,李彻都会唤她出去换茶盏,亦或是让她去成明殿内殿取书册或是旁的东西给她。
她也会意,磨蹭段时间才折回。
君主斥责臣下,旁人在场始终会让当时人难堪,所以即便李彻从未对她说起,她也心中有数。
再等差不多时候折回御书房时,若是见李彻在心平气和看着折子,那便是过去了;但若是李彻轻捏眉心,那便是心情还不怎么好。
李彻在她面前惯来温和,偶尔才见一回他言辞犀利时候的模样,其实反倒能慢慢刻画出,他在她心中,更丰满和立体的李彻。
正好李彻训斥完京兆尹,顺子敲入内,拱手道,“温国公求见。”
楚洛微微愣了楞。
李彻似是目光在手中的奏折上,没有抬眸,只淡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顺子估摸了几分,“申时一刻了。”
李彻才放下手中奏折,朝楚洛道,“差不多时候了,楚楚,先回成明殿吧!”
楚洛心想,许是他是不想温国公觐见的时候她在一旁冲突,特意如此说的。
楚洛起身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