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林欢乐又发过来一个短信,“小艾……”
等了十分钟,没有下文。
我发过去一个“?”。
林欢乐,“你和七少很熟吗?”
我把手中的芹菜吞下去,见到这个问题,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太喜欢欺骗人,尤其不喜欢骗朋友,可是上次心脏几乎停摆的地府警告又force我只能这么做。
我叹了口气,发过去,“不熟,就是一面之缘。”
有过了好一会儿,林欢乐发短信来问,“你,签约那天,到底怎么了?”
想了一下,我决定不做无名英雄。
我把那次勋暮生对林欢乐做的衰事,还有我本人勇于献身,英雄救美,签下了贡献青春20年的卖身契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下,结果我刚键入到勋暮生指使苏宁那个贱/人骗林欢乐脱衣试镜的时候,手机悲剧的没电了。我又没带充电器,只能折上手机,扔到包包里面,等着晚上回去再和她联系。
下午3点开始,e.t的新签约新人组团去团拜。
因为我进公司最晚,辈分最小,所以需要先去拜会一下同期的师兄师姐们,在和大家一起组团。
23层到25层是服装室,里面塞满了各大时尚品牌赞助的衣服,首饰,鞋子,帽子,还有各种匪夷所思的保养品们和各类香水、茶叶、代餐用品。
simon张给我挑衣服来了,说找到一件不错的,让我试装,我也就从淋浴室冲了个凉之后上楼。
23层电梯门刚开,我看见simon张站在玻璃墙那边,手中拿着一条小黑裙,他对面站着一个梳着小辫子的高个子男人,手中拿着一个水杯,里面是满满的橙汁,从simon张脑瓜顶上慢慢浇下,果汁都挤在他手中的裙子上,然后再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小辫子旁若无人的走到电梯,他的手中同样拿着一条小黑裙。
我拦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alice!”simon张嚷住我,“走开,这里没你的事。”
我让开。
小辫子当我是个彻底透明的,径直从我面前过去了。
……
“那个人是……他是jasmine(茉莉花)的助手。他不满意我给你挑了和jasmine相似的黑裙子。”
simon张洗了澡,用一个白瓷杯子喝阿拉伯咖啡。
他面无表情的说话,就像墙边的玻璃。
“jasmine的礼服是卡尔?拉格菲尔德亲手缝制的,世上仅此一件,非常名贵,所以他们不happy别人穿着和他们类似。嗯,那个jasmine虽然也是新人,不过她的背景和别人不一样,她曾经就读与维也纳皇家芭蕾舞学院,而且她父亲和七少家族是世交,他们都说,她就是七少的未婚妻。”
“七少的未婚妻啊?”
我拿着一件衣服比来比去。
她跟小暮的绯闻我还真不知道。
难道,小暮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暗自开始一段缠绵悱恻,美丽异常的恋情?
simon张还说,这个茉莉花的原名叫任子熙,号称天才芭蕾少女,e.t和她的合约跟别人的都不一样。
说白了,在他们的契约关系中,茉莉花是老板,e.t只是给她打工的经纪公司。茉莉花全球公演的事宜让e.t操办。而对于我们来说,e.t是天,是地,是法律。e.t让我们站着死,我们都不敢躺着活。
想一想,茉莉花跟他,还挺美好的。
一个是出身名门的天才芭蕾少女,一个是财阀四世的道林?格雷,他们的恋情就是才貌权势的完美媾/和,天之骄子,天作之合。
我,“我说simon张啊,其实我无所谓。他们不让穿黑的,咱们穿红的不就得了吗?”
说着,我拿了一条红色的裸肩雪纺纱裙,腰间还有五彩明亮水晶流苏。我拎起来,看了看,其实挺好看的,就是布料少了点。这个似乎就比比基尼多两层纱。
simon张一看,差点背过去。
他斜着我说,“放下那条裙子!那个是咱们的戏服。是给赌片中那些摇色子的bitch穿的。挑拣这条裙子穿出去招摇过市,你还能再没有品味一些吗?”
其实,我觉得我挺倒霉的,还没见到任茉莉花,就惹到她了。
这不,人家又传过话来,说我不用去找她一起团拜了,人家自己认得路,会走。于是我穿了simon张找的另外一件白色的裙子去找谢逸然。她在12楼的排练室,我一推门,就以为我自己穿越了。
巨大的lcd里面播放着亭台楼阁,山湖水榭,这些景致美轮美奂。音箱中播放出宁静悠远的伴奏乐。
在这其中,一个穿着丝绸水袖的美人飘着云步,正在幽幽的唱着:
“楼台花颤,帘栊风抖,倚着雄姿英秀,春情无限,金钗肯与梳头,闲花添艳,野草生香,消得夫人做,今宵灯影纱红透,见惯司空也应羞,破题儿真难就。”
孔尚任的《桃花扇》。
根据simon张的情报,谢逸然肯定不会跟我争裙子,因为人家压根就不穿这些时尚品牌的东西。
作为昆曲大师的入室弟子,谢逸然有着和我们这些俗人完全不同的品味,一般说来,穿在她弱柳扶风一般身子上的衣服都是杭丝,上面的花朵全是镇江的绣娘一针一针的弄上去的。
一出折子戏唱完,谢逸然才转身看着我,她那双眼睛会说话,似乎问我,你谁啊,来这干嘛?
我马上变得很乖巧,“谢师姐好,我是新人艾丽丝,他们都叫我小艾。您也叫我小艾好了。”
谢逸然把带着水袖的外衫脱掉,从旁边的化妆箱里面拿出粉和淡蔷薇色的口红开始补妆,接着就是把自己头发散开,没有任何烫染的原生态黑发铺下来,像是最上等的黑貂的皮草。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超级简单的白色丝绸裙子,没有任何饰品,只是围在腰间上的带子是钱塘缂丝名家的新作《富春山居图》。
她一直没有搭理我,她往外走,我也向外走,这个时候她又忽然转身,弄的我差点撞到她。
她张嘴说话,拿声音像出谷黄莺。
她说,“我不是你师姐。还有,你比我大11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