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他在恰当的时机,说着得体的话。他简单的介绍了这个剧组的编剧,制作人,以及导演之后,就稍微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在这样的停顿中屏住呼吸,安静的等待。像匕首一样锋利的光线下,勋暮生的脸却反而变的模糊起来,他的眼睛隐藏在阴影之下,令人看不清楚。

他说,“现在,请我们这部戏的女王,……”simon张用手推了我一下,意思是让我赶紧站起来,我没动,就在simon张以为我又偷懒,他进而想要亲自站起来把我像死狗一样拽起来,仍到台上的时候,勋暮生那种冷淡却优雅致死的声音说,“任子熙小姐上台。”

顿时,周围一片黑暗,像宇宙的黑洞。所有的聚光灯不约而同的全部集中在我身边的任子熙身上,她身上那一袭银白色镶嵌着无数水晶和珍珠的薄纱礼服闪耀着冰冷却华美的光芒,衬得她像安徒生童话中那个以雪和冰做礼服的snowqueen.她像白天鹅一样,优雅的飘到台上,勋暮生很绅士的弯下腰,轻轻抬起任子熙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上珍惜的一个吻。

然后,会场像爆发了原子弹,人们的眼睛彻底被聚光灯毁灭了。

似乎,这个结果,没有任何的蹊跷。

第一女主是前任银行家的千金小姐任子熙,第二女主是现在风头正劲的小太后苏宁。

聚光灯打在她们身上,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饿了三天,水米不沾牙,花了十一个小时做头发,又托了很多人,欠下无数人情才能借到黑色礼服,把自己裹的像个木乃伊,脚趾疼的好像擦在碎玻璃茬子上的我,更不要说,一脸呆滞,用手指抹着眉毛,阻挡同行那些如同锋利的刀一般的冷嘲热讽的simon张。

值得庆幸的是,黑暗中,总有我们的一块容身之处。

“thatislife,isn’tit?”他忽然说。

我点头,“happensevery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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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在我的认知当中,世界似乎从来就是这样的,或者说,人类似乎从来就是这样的,不,应该遵从达尔文的定律,整个生物世界,只要是活着的,还喘气的,就应该具有趋利避害这样的天赋。当然,落井下石,这样技术含量不高,危害系数不大,却会给施加者带来很高乐趣的行为也收到大众的喜爱。

我和simon张像两只闯进花园的土拨鼠一样,在花园鲜花盛开,烟花满空的时候,披着灰溜溜的外皮落荒而逃,在exit出口这个没有聚光灯,只剩下绿油油标牌小灯泡的地方,遇到了衣着光线,却面容青绿苍白的cherry苏宁。她依旧很美,脖子上面借到的卡地亚的钻石闪动着熠熠光辉,像一把研磨的很锋利的刀。

她笑的有点过于灿烂了,在绿色小灯泡下,显得有些二,她对我说,“得到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都要付出超乎想象的代价,你知道吗?”

我觉得,她也有成为哲人的潜质。

simon张要说话,我拉着他继续走,不然等一下记者围上来,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要知道,他们对于这样临时被换角的潜规则拥有野狼闻到新鲜兔肉一样的热情,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社会达尔文规则。

就在我和simon张就要跨出exit出口的一刹那,et公司的公关主管katie杨以一种在911中拯救苍生的救火员的伟大而急匆匆的形象出现了,她伸出骨肉如柴却保养的异香扑鼻、柔软白嫩的手指扯住我的胳膊,大叫,“你,你不能走。任子熙不见了,你跟我去记者会!”

听到这句话,simon张立刻原地满血复活,他几乎尖细着声音叫出来,“这么说,任小姐自动退出了?这部戏的女主角仍然是小艾?”

那感觉似乎就像一个在寒风刺骨的曼哈顿等候了好久的乞丐,忽然接住了一块从天而降,热乎乎的全奶酪意大利腊肠的pizza,当然,这应该是上东区那些骨瘦如柴只吃鲜草和酸奶的名媛贵妃们扔下来的含有猪油和cheese的热量高的可以长一圈救生圈的pizza,可是,simon张还是要接住它,张开双手,热情洋溢的接住它。

katie杨以一种灭绝师太手握倚天剑见杨逍,而杨逍死乞白赖的谄媚她,想要与她双宿双飞、而她拒绝了的不屑和高傲,说,“想什么呢?是jasmine暂时找不到了,外面记者又那么多,不给他们些甜头,他们是不会走的!小艾,你跟我来!”

我被专业的katie杨推到前面,我只看到见我眼前黑压压、乌泱泱的一片,都是人,他们手中举着各式各样的长枪短炮,胸口上别着各个媒体的标牌,好像看着透明空气一般看着我。于是,我就像一只软弱的兔子,被洗刷干净,扔进了才狼虎豹遍地,野草丛生,乌云遮日的热带雨林中。

……

“诶,她是谁啊?”

“就是那个叫做alice的,前一段时间被小报炒的很火的那个!”

“是不是,传言说她才是好莱坞的编剧唐余钦定的女主?”

“一定是谣言!肯定是她自己放假消息出来,炒作用的!”

“她是谁啊?怎么可能做第一女主?她以为自己是谁?”

“耍心机!”

“真无耻!”

……

真切清晰的窃窃私语,声音都不大,可是足够我和大家听的清清楚楚,当然,我想着他们从来也就没想着能背着我。

我和那些人对看着,似乎有十秒钟是静默着,就好像七八月,连降大雨之后,堰塞湖水止不住的上涨,却得不到宣泄时候的烦闷和强压,然后一个女记者把话筒杵到我的嘴巴子上,问我,“你曾经背叛你的好朋友林欢乐,让她被临时换角,最终导致她黯然离开娱乐圈,如今你也被临时换角,你有什么想法?会不会觉得这是对你坏心眼的报应?”

这句话好像打开了洪水闸门,顿时,泥沙卷着洪水喷薄而下!

……

“她对好朋友过桥抽板,悄悄搭上et的勋暮生,靠七少的关系拿下这部重头戏的第一女主的角色,以为自己能一飞冲天了,结果又被临时换角,……”

“她完了,新上的女主角可是任家的大小姐,听说还是七少的未婚妻!”

“这是被正宫踢走的小三吗?”

“她还有脸出来?”

……

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记者会现场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孕育了很多青霉素,这些幼小的,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致命的病菌以几何级数的方式迅速而茁壮的疯狂滋生,我根本无法阻拦。我记得一个网络哲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蕴含哲理的话:当生活正在xxoo你,而你无法反抗的时候,就微笑着享受吧!(……?)

于是,我做了唯一我能做的事情,微笑着面对媒体。

我从他们的镜头中看到,即使我的腮帮子是淤青的(就是刚才那个金刚女记者用话筒杵的),至少我的脖子上还戴着世界顶级珠宝制造商手工弄的珍珠项链还有,我身上还穿着高定的礼服。

……

“她居然还笑?!”

“她还要不要脸啊?!被骂成这样她还能在这里得瑟?她还是不是人啊?!~~~~~~”

我就像站在一个飓风球面前的小草,面对它里面蕴含的丰富的冰暴坚强挺立,但是,这并不是由于我的坚强,而是由于风暴过于猛烈,并且猛烈的过头了,它以绝对零度的强悍威力一下子把我冻在冰块里面,就像钻入松香的小虫,虽然以琥珀的形式光鲜亮丽的存活千万年,却似乎早已经死去。

就在katie姐姐终于大发慈悲派保镖把我从如狼似虎的媒体面前拯救回去之后,在酒店的休息室里,simon张让化妆师给我补妆。艺人的脸就是一张面具,它可以保护人和这个巨大的残酷的世界真正的接触。完美的妆容就像一个水晶棺,它至少可以让你死后,呈现在众人面前不那么狼狈。

我坐在巨大的璀璨的镜子面前,脸上依旧清新自然的好像早上带着露水的鲜花儿一样的妆容上却似乎布满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