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我咳,我咳咳咳!
我在手机上打字,拿给廖安看,——廖安,即使你没有写过‘不!我不能要这些钱’的恶心台词,你的青春也不会永垂不朽。
还有。
我又给廖安打字,如果以后你失去的多了,你就习惯了。
廖安鄙视的看着我,“像你这样的teenager,你懂什么是失去?不过,我依然觉得自己正在青春着!有些人大学一毕业就开始怀念那4年被他们荒废的时光,不到25岁就被房贷婚姻婆媳外加孩子等诸多事件缠身,不到30岁除了领导的最高指示还有每个月不到4000元的工资填满了所有生活。这样的人似乎只能颓废的缅怀自己的年轻。不像我!我是千年老妖!”
廖安昂起下巴,转身,面朝阳台的大落地窗,张开双臂,她最近瘦多了,拍戏真不是人该干的活。原本她是一只苗条的廖安,现在,她更像一只风干的麻油鸭。
她,“我要向苹果的乔布斯学习,我会把我的青春延续到死亡的那一刻!”
嗡嗡。
我的手机震动。
我拿出来,勋暮生的短信就横在屏幕上,——五爷爷让你回去,我在楼下等你,等你完结工作下楼就好。
我赶紧回短信,麻烦告诉五爷爷不要等了,我今天会很晚。
勋暮生:我等你。
……
廖安在放满了热水与lush薰衣草泡泡的浴缸里面喝完了自己做的樱桃蔓越莓的punch酒,并且抽着芒果口味的香烟,哼唱着莎拉布莱曼翻唱的《歌剧魅影》:
——beneaththeoperahouseiknowhe’sthere.
he’swithmeonthestage.he’severywhere.
andwhenmysongbeginsialwaysfind.
thephantomoftheoperaisthereininsidemymind.
……
外面开始下雨,酒店高楼的阳台看出去,整个燕城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这里是小城,却需要支付这比上海还要昂贵的电费,所以夜晚的时候,家家户户全部珍惜用电,关闭电脑,看完新闻联播就早早上床睡觉。
这里没有纽约那种好像金子堆彻起来的夜景,也没有繁华在流动。
它拥有的似乎只有安宁。
只是,这个安宁也被打破了。
我眼花。
酒店的高楼下面,我似乎看到了一台黑色的奥迪车子,它在浓重的夜雨中,微微闪动着昏黄的灯光。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雨越下越大。
我总有一种幻觉,好像这样厚重的雨水可以把燕城本来就昏暗的万家灯火彻底浇灭一般,连同楼下那边黑色的汽车,它的灯光那么弱小,若明若暗,好像风中的蜡烛。
坐立不安。
我收拾好东西,拎着包包,从廖安这里顺了一把雨伞,拿好手机,也拿了廖安的车子钥匙,就要回去。
廖安在浴室里面都快要唱到高\\潮了。
她已经唱到了:
singonceagainwithme,ourstrangeduet.mypoweroveryou.growsstrongeryet,you’llgiveyourlovetomeforloveisblind.
thephantomoftheoperaisnow,yourmastermind.
……
我敲了敲浴室的木门。
廖安的歌声戈然而止。
“干嘛?”
我在我的iphone中安装了一个输入发音的软件,只要我输入,它就可以发出机器的声音,让我顿时有一种称为霍金的伟大而隐秘的快\\感。
手机帮我对她说,“你慢慢唱,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前台了,万一这个楼层有人看见孤狼面对月亮开始嚎叫,让他们不要惊慌,只要淡定的打开3169的房门,一切迎刃而解。还有,我拿走你的车子钥匙,就是那辆q5的,明早回来。”
“我靠!”
廖安喊了一声,“你真是一只没有任何艺术细胞的猪头!”
我,“不客气,彼此彼此。”
电梯到酒店大堂,灯火通明。
金碧辉煌的大理石大堂中摆放了几个巨大的石头花瓶,里面插满了万紫千红,倾国倾城的肥硕的用丝绢做成的牡丹花。
萧容似乎刚从外面进来。
她举着一把深蓝色的雨伞,丰厚的黑色因为被雨水打湿,而略微显得卷曲,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她的嘴唇依然很红,却像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她一般,丝毫没有化妆。
她看到我,我也看到她。
我以为她会当我是空气一边从我旁边淡定的走过去的时候,她却向着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