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走近两步,慢吞吞地说:“苏家哥哥说,他娘亲家里没人了,留下的什么田啊屋子啊钱啊还有什么书院都没人管,他爹爹为这个发愁呢。他还说他做儿子的,不能替爹爹分忧很难过。”
孟建和程氏对视一眼,柔声道:“好孩子,他还说什么了?”
九娘歪着头想了想:“还说他一眼就看出我为什么是饿坏了——”
程氏一愣,随即打断她:“好了好了,知道了,下回去表舅家里可别总盯着吃的。你先去睡吧。明日你们几个就回学堂了。记得听先生话,别和姐姐们闹别扭,散了学一起回来,记住了?”
九娘屈了屈膝,带着慈姑和玉簪告退。林氏却在半路上候着她,一脸紧张地问:“你怎么留在屋里那么久?郎君和娘子说你什么了吗?”她自从那天对孟建闹了一场,一直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看着却没什么动静,更加坐立不安。一看到九娘还没出来,不由得格外紧张,问东问西。九娘吃不消她啰嗦,只能安慰她一番,把她打发去十一郎屋里去了。
进了听香阁,就见阮氏正和四娘在花厅里说话,四娘脸上还带着泪。见了九娘,阮氏赶紧站了起来行礼,又递了一样物事过来,竟是那个折腾来折腾去换了好多手的金镯子。
阮氏一脸诚意:“多谢九娘有心,可四娘说了,这个镯子,是舅母特地送你的,她万万不能收。姨娘见识浅薄,你别放在心上。” 四娘只默默低了头,也不言语。
九娘吃不准阮氏要做什么,只能示意玉簪先收起来,笑着说:“那我改日再补一份礼给四姐。”
回东暖阁时,九娘却留意到四娘手边搁着的那只瘿木梳妆匣,该是阮氏私下送来的。
那匣子看着黑底金漆缠枝纹样式很简单。可这样的梳妆匣,她前世也有一个。那匣子底下当有个“俞记箱匣,名家驰誉”的铭记。匣子里面配置了玳瑁梳、玉剔帚、玉缸、玉盒等梳具,样式取秦汉古旧之风,件件古朴,整套要卖百贯钱。当年苏瞻买来送给她,笑着说两个月俸禄换了一只匣子,以后可得允许他替娘子梳妆插簪了。结果她嫌他梳得头皮疼又挽不起像样的发髻,被他折腾了几日,特地也去了俞家箱匣铺,买了一件豆瓣楠的文具匣送给苏瞻,笑着说偷了嫁妆换了一只匣子,一匣换一匣,以后郎君可得放过她的头发了。气得苏瞻直跳脚。
现在换了十七娘,恐怕梳得再疼,也会笑着忍着吧。将夫君视为天,她王妋从来没做到。
蓦然,九娘想到,阮氏和林氏一样,一个月不过两贯钱的月钱,她哪里来的钱,给四娘置办俞记的梳妆匣?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十月二十四日,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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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小剧场——
苏昉:九娘和我娘一样,爱吃辣。
九娘:废话!我就是你娘!
苏昉:我也爱吃辣,表妹给我做碗担担面或者重庆小面吧?
九娘:好!两个都做。
太初:九娘和我爹一样,爱吃辣。
九娘:你爹是去甘肃打仗,才吃辣的。我是天生的。等级有差距。
太初:我也爱吃辣,表妹给我做碗一清二白三绿四红的兰州拉面好不好?
九娘:好,给你还烤五根羊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