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2)

为皇后折腰 浣若君 2623 字 6天前

罗九宁将那封敕书接了过来,灯火之下,染了罗良鲜血的敕书上,果然书着:特赐罗良,四品御前行走带刀侍卫一职。

再看落款,果真是去年的中秋节。

所以,当真是有人先提了她爹的职位,再把她爹送到船上,而后她爹才会死的。

将敕书揣入怀中,此时已经到罗家门口了,罗九宁忽而顿住,怔怔儿的,就唤了声:“王爷,您怎的来了?”

顾泽海顿时吓了一大跳,还未回头便已经跪到了地上,等再抬起头来,却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罗九宁已然不知去了何处。

处处皆是流民之乱,罗九宁抱着个孩子,随着四处跑来跑去的人群走着,于人群之中大声的喊着:“东方,东方。”

事实上,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离开洛阳,她跟着顾泽海出来,只为要到父亲之死的证据而已。

如今要到了,那顾泽海这个跷板,自然也就用完了。

既用完了,此时不甩,更待何时?

于人海中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罗九宁非但没有碰到胡东方,连胡谦昊都没有碰到。

“这可如何是好?”罗九宁低头吻了吻壮壮:“娘要带着你悄悄儿的藏起来,别的都不怕,唯独怕生了我的娘担心,就好比,将来你要长大了,有了甚事儿,我是你娘,自然也是全天下最担心你的人呀。”

恰就在这时,忽而人群中一阵喧哗,火光冲天之中,忽而所有人的声音仿如洪浪一般冲了起来:“肃王千岁,肃王千岁!”

罗九宁怀抱着个孩子,将头上的兜罩往起来微扶了扶,便见肃王府的正门上,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裴嘉宪,而另一个,则是一直以来隐在洛阳城,秘而不出的皇太孙裴靖。

“那人是谁?”人群之中有人问道:“不过一个流匪而已,殿下为何非得不顾千金之躯,与他赤手相搏?”

另一人道:“谁知道了,但方才王爷不是说了,只要自己赢了,就叫那少年乖乖儿的跪下磕头?”

罗九宁听着这话,顿了半晌,忽而就想起来了。

那本书里,其实也记载过这样的片断,但是,书中写的是,肃王裴嘉宪单手斗败流匪,书中称之为,肃王单手退兵。

她这时候才恍悟过来,那有什么流匪,所谓流匪,压根就是裴靖。

人群之中再一阵喧闹,显然俩人是打到一处了。罗九宁个子矮,人又挤的密集,想看她是看不到的。

所以,她也就站在外头,静静的等着,看究竟是谁打死了谁。

趁着工夫,她展开方才顾泽海给的那张敕书来,瞧上面的字,竟是莫名的觉得有几分熟悉。

事实上,皇家的子嗣们,自来书信,用的都是端庄古朴的魏碑,这是从皇帝裴元昊这儿就流传下来的。她瞧这字,有几分像是裴嘉宪书的,又有几分像是裴靖书的。

但无论是裴靖还是裴嘉宪,抑或别的皇子们。害死父亲的,终归就是他们这些人中的一个。

站着默了半日,罗九宁将怀里的孩子颠了颠,咬牙道:“该,一个打死一个才好呢。“

他们之间阋墙角,却累她一生良善,兢兢业业的父亲死在毒箭之下,无论裴嘉宪还是裴靖,罗九宁一个也不疼惜,心中反而有点快慰,要是俩人都死在此,岂不更好?

她总算找到了胡东方,正准备奔过去,只听人群之中忽而曝出仿如山洪一般的呐喊来。

紧接着,只听扑通一声,一个男人便扑到了她的脚边。

罗九宁站着的,是肃王府照壁对面的一块旷地,王府的对面,按例除了照壁之外,还要修一堵墙,以备遮住那些乱修乱建,不成体统的民居民舍们。

罗九宁就站在这堵墙下。

而那人也不知为甚,一把就抓住了她面前一个胖妇人的脚。

胖妇人尖叫道:“起开起开,你这个死土匪。”

偏偏就在这时,那人抬起头来,忽而就往外扑了一口鲜血:“四叔,勿要再过来,否则我一把掐死这妇人。”

罗九宁一瞧,这人可不就是裴靖?

好吧,她逃来逃去,竟撞到裴嘉宪和裴靖俩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大概全洛阳城的人,全都跑出来看新鲜了。

肃王府的侍卫们齐齐围了过来,裴嘉宪也于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罗九宁就站在那个胖妇人的身后,毛绒绒的,厚沉沉的昭君套只留着一丝的线,怀里的孩子也出奇的安静,而她缩在墙角,看起来就像一个胖妇人,或者说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

而这件蓬披,因是为了出行而穿,她特地选的,是老妇人们才会喜欢穿的酱肝色。

裴靖在谋了一个多月后,前来劫人,却不料裴嘉宪早有准备,直接将他包围在肃王府的大门外。

此时城门已关,前后左右都是围兵,裴嘉宪一人单手,才与自己这小侄子单挑了起来。

但论起单挑来,裴靖便再是初生不怕虎的牛犊,也抵不过裴嘉宪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将,不过几个回合,已叫裴嘉宪甩扔到地上多回。

罗九宁就在他身后,看着这少年一脸仿如灰死般绝望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儿子。

第43章 逃出生天

“四叔,除了我这条命,余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裴靖勒着个胖妇人,一步步的往后退着。

裴嘉宪笑了笑:“傻孩子,一个多月了,难道孤能不知道你在白马书院?孤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非要撞进网来。”

“你把阿宁还我,至少让我们一起走。”裴靖再退一步,道:“我不止可以给你跪,我甚至可以给你磕头,只要你肯受。”

“大廷广众之下,靖儿,注意你说的话。”裴嘉宪步步逼近,也是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