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就是。”白玲和白珍两姐妹难得达成了一致,“穗儿姐姐往嫂子跟前一站,连嫂子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

“你们两个死丫头,从前田穗儿端猪肘子过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你哥看不上她?”

“猪肘子……”吃人嘴软,想起那些油花花的猪肘子,白玲和白珍都哑了声。

隔了一会儿,白珍咕哝一句:“我们又没说吃了猪肘子就让她当嫂子。”

“是她非要给我们端来,又不是我们想要的,再说啦,从前她追着大哥撵的时候,大哥就不搭理她,这事我们也说了不算。”

“行了,再怎么说,田家也对咱们有恩,先让她住着吧,不行过阵子让你们二叔把她送回去。”

白珍想了想,“如今大哥有钱,等穗儿姐姐回去的时候,让大哥给她多做几身衣裳、多买些首饰。”

“我攒的那点银子也都给她,”白秀英道,“只盼着她别在儿媳妇面前说什么,人家可是丞相的女儿,万一惹怒了丞相老爷,你哥的前程可就没了。”

“知道了,娘,明儿个我们去劝劝穗儿姐姐。”

母女三人正窃窃私语的时候,思慕斋里,沐萦之正笑着问白泽。

“那个田姑娘,是将军的旧识吗?”

☆、30.第 30 章

“她的父亲是乡塾的先生, 从前我家里穷, 读不起书, 田先生见我想学, 允我跟着上了些课。”

“原来如此,虽无师徒名分, 但田先生可以算得上是将军的恩师了。”沐萦之淡笑, 口气意味深长。

她问的是田穗儿, 他答的却是田先生。

白泽顾左右而言他, 这是为何?

但白泽似乎惜字如金, 只答了一个“嗯”。

沐萦之有些不甘心,又问,“这么说田姑娘是将军的师妹了?”

“不是。她不识字的。”

沐萦之有些意外,“她爹是秀才,她怎么会不识字?”

“田先生从前一心求取功名, 屡试屡败,花光了家财,死了心回家种地,娶了个村姑为妻,后来别人聘他去乡塾当先生, 也只是谋个生计。那村妇极为霸道, 不让家中子女读书。也是因为这个,田先生对来学里读书的学生都很好。”

“那倒是可惜了, 功名其实是个运势, 与才学不大相干的。”

“我跟田穗儿只是在乡塾见过几次, 话也没怎么说过。”白泽说完,目光紧紧看着沐萦之。

“如此。”沐萦之垂眸,又浅笑道,“不过看母亲和妹妹,与这位田姑娘似乎颇为投缘,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把她带到京城。”

“我充军之后,家里的营生极为艰难,娘写信给我提过,田姑娘那阵子帮衬过他们不少。”白泽一直望着沐萦之,“我并不知道娘会把她带来。”

“田姑娘既是白家的恩人,娘想着报答也是常理。”

“家里来了不速之客,你生气了吗?”

“怎么会?”沐萦之启唇一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对这位田姑娘有些好奇罢了。”

那样的一个姑娘,沐萦之还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白泽看着她,喉咙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将军还有话?”

白泽似乎踟蹰了片刻,缓缓抬眼看着沐萦之。

“方才我说,往后让娘叫你萦萦,可以吗?”

沐萦之亦愣了。

她没想到白泽会这样谨慎。

萦萦是她的闺名,除了父母家人,相熟的长辈、好友也会这么叫她。

“当然可以。”

白泽看着沐萦之。

她脸上的妆容还在,胭脂将她脸上的苍白和虚弱掩饰得极好。

因是新婚,洞房里的红烛未撤,房间里笼着一层柔柔的红光。在红光的笼罩下,她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了一抹阴影。

白泽忽然觉得有些呼吸艰难。

“将军?”沐萦之见他目光有些飘忽,轻轻喊了他一声。

白泽回过神,将肆无忌惮的目光收敛了一些,动了动喉结,哽出一句话:“那以后,我也这么叫你,好吗?”

他的声音本就喑哑,这句话又说得极快,沐萦之一时没听分明。

正要问他在说要叫什么时,只听得他小心翼翼地蹦出两个字。

“萦萦。”

沐萦之霎时就愣了。

他犹豫了这么久,就是要说这句话?

夫人也好,萦萦也好,只是一个称谓而已,沐萦之其实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