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1 / 2)

王妃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泪顿时流了下来,看到身边的渤海王,恨恨道:“你为什么要赶他走?你就那么狠心,连我让多跟他说几句话都不成吗?”

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渤海王方才还异常难堪的脸色顿时柔和了下来。

“不是我要赶他走,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不想认我们,根本不想呆在这里吗?何况,他是不是咱们的儿子还另说。”任谁也想不到,威震四方的渤海王会有这般温柔的声音。

“他是,我是他的娘,我一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是我们的儿子。”王妃含着泪斩钉截铁地说,因说话太过用力,一时有些喘不过气,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渤海王眸深似海,他的心中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

“是,你是他的娘,不会认错儿子了。”

听着渤海王的柔声劝慰,王妃一面高兴,一面更加伤心了,“他连多跟我们说几句话都不肯,一定是恨我们,恨我们把他弄丢了,王爷,咱们的儿子是不是不会再来见我们了?”

渤海王看着虚弱的王妃,眼中满是心疼,“放心,我会找到证据,他不想认也得认!”

“王爷,你想怎么做?”王妃看到他眼中的光芒,想到他素来的行事风格,又开始担心起来,“今儿虽只是见了一面,可我知道,他的性子跟你一样,吃软不吃硬,你可千万别弄巧成拙。”

“放心,有儿媳妇和亲家公在,不会弄巧成拙的。”

“儿媳妇?”听王爷这么说,王妃这才想起刚才在白泽身边,的确站着一个绝色美人,只是她满心满眼都是白泽,儿媳妇长什么样,她都不太记得了。

渤海王点了点头,踌躇满志地说,“杨臻送信回来之后,我就派人去查了白泽,他从伙头军一路做到虎贲大将军,靠的都是自己的实力,总算没有辱没咱们渤海王府的门楣。”

王妃听着渤海王说白泽的事,又掉了泪,“可怜的儿,不知在军中吃了多少苦头。”

渤海王见她伤感起来,忙说道,“咱们这个儿媳妇来头不小,是当今宰相的儿子,也是京城第一美人。”

“你说,她会帮咱们?”王妃有些不自信。

就拿她跟渤海王来说,她有什么事绝对不会瞒着王爷。

“就算她不会,咱们的宰相亲家一定会帮。”渤海王虽偏居海边,实则对京城的动静了如指掌,这也是渤海王府历代以来能稳若泰山的原因,“如今朝堂上,两相并列,温相根基深厚,因此时常处于上风,沐相若是知道女婿是我们渤海王府的人,我不相信他能坐得住。”

……

“侯爷,侯夫人,可否听我说道几句?”

“不必了。”白泽淡淡道,伸手便要将沐萦之抱上马车。

沐萦之想着方才在王府中的一切,想着王妃脸上的眼泪,一时有些心软,便推开白泽的手,“梁公子请讲。”

白泽面无表情地自行上了马车。

梁子安朝着沐萦之歉意地笑笑,“侯夫人,方才的事情您一定觉得很奇怪。”

“想必是有什么缘由?”沐萦之问。

“唉,是一桩王爷和王妃的伤心事。”梁子安叹道,“王妃是我的姑母,乃是我们彤城梁氏的嫡女,三十年前,王爷登门求亲将我姑母娶进了渤海王府,两人如神仙眷侣一般恩爱非常,婚后第四年,王妃有了身孕,十月怀胎后生诞了一位王子,王府上下喜气洋洋,王爷甚至立即为他请封了世子之位。谁曾想小世子从娘胎里就带着不足,身子异常孱弱,一个月中有大半的日子都在生病。王爷和王妃极为珍视这位世子,四处遍寻良医,无论是谁都看不出世子得的什么病,眼看着世子两岁了,还比不得寻常一岁孩童的重量。王爷只好去京城求见先帝,让先帝派最好的御医给世子治病。那时候正好有位吐蕃神僧在宫中为皇上讲经,他看过世子之后,说若世子一直往南走或可得救。”

“南?”若论距离,白泽的故乡维州城的确是在南方。

“王爷那时候已经是病急乱投医,立即带着王妃和世子一同往南走。他们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在江南转来转去,足足转了半年,世子的病未见好转王妃却病倒了。那一日是八月初九……”

沐萦之猛然一怔,八月初九……不是白泽的生辰吗?

梁子安看着沐萦之神色的变化,心中大喜,继续道:“王爷和王妃在亭安镇休息,王妃病得太重,怕病气过给本就身子孱弱的世子,因此搬到别处,王爷时刻照料着夫人,对世子这边未免有些疏忽,那日午后,下人匆匆来报,说世子失踪了,王妃听说之后,立时便吐了血,王爷立即派人搜寻,才得知奶娘因为要出门私会情人,留了世子一人在屋里,世子不知怎么地,竟避开守卫悄悄溜了出去。世子素来身体差,走不了多久就走不动了,但官兵将整个镇子都搜了一遍,愣是没找到世子,王爷勃然大怒,甚至带人搜查了镇上每一户人家,却一无所获。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世子的任何消息。”

“这……杨先生就是因为这个才让将军到王府来拜见?”沐萦之问。

“想来王妃也见到了,王爷和侯爷相貌……”

“萦萦,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有要事。”白泽的声音在马车里沉沉响起。

梁子安求助似的看向沐萦之,沐萦之一边上了马车,一边对清风使了一个眼色,清风何等机敏,立即朝梁子安点了一下头,悄悄退到一旁。

“恭送侯爷和夫人,有缘再会。”梁子安会意,立即让到路边,不再多说什么。

“走吧,去吃煎饼。”白泽吩咐车夫前进。

沐萦之坐到他身边,看着他那张与渤海王极为相似的面孔,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心绪。

“将军,你方才听梁公子说了吗?”

“没听到。”白泽道。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毫无波澜,仔细甚至能听出些愠意。

跟他成亲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沐萦之说话。

“梁公子说,小世子走失的日子是八月初九。”

白泽闻言,顿时抿唇一笑,“我们村的陈二牛也是八月初九出生的,莫非,渤海王有两个儿子?”

“将军是不希望我的猜测是真的吗?”

“并非是我希望或者是我不希望,我就是潍州府清水镇白家湾的人,我爹叫白永旺,我娘叫白秀英,全村的人都可为我作证。事有巧合,物有相仿,我跟王爷的确长得相似,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可你如此回避,不能不怪我多想。”

生辰是个巧合,病难道也是个巧合?白秀英不止一次提到过,白泽小时候病得快死了,白泽昏迷了整整三天,她就不吃不喝抱了三天……

“你的确多想了。渤海王府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沐萦之听出了他的态度,心下有了计较,便掐了话头,不再多言。

两人乘着马车到了城里生意最好的酒楼,坐在包厢中吃了煎饼,稍事休息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