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司空昱出于什么目的,最起码这一刻他站在她的立场上。
“你的话我记住了。”她道,“多谢。”
“南齐女人居然还会道谢!”司空昱语气是真的惊讶。
“东堂男人知道帮忙,南齐女人为什么不知道道谢?”
司空昱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意,“太史阑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你。”
“我会的多呢,不过没兴趣给你知道。”
“八成是那些杀人放火,凶蛮霸道的事。”司空昱嫌弃地挥挥手,“太史阑,我跟了你一天,我觉得吧,你也没那么难看,也没那么讨厌,还是有点意思的,可是你真的不够女人,南齐女人,怎么可以是这个样子呢?南齐女人,怎么可以不温柔贤淑呢?偏偏我还碰上个这样的南齐女人……”他最后一句声音很低,充满懊恼。
太史阑才懒得听他叽咕,半闭了眼睛,道:“我也不明白你,像个偏执狂,口口声声南齐女人,南齐女人怎么你了?谁要你来关心南齐女人?”
司空昱忽然不说话了。
他难得的沉默倒让太史阑有点意外,微微仰头看他,却看不见他的脸,只是觉得他的呼吸,忽然微微重了些。
“南齐女人……”很久之后他缓缓道,“我娘曾是个南齐女人。”
太史阑敏锐地注意到“曾”这个字。
“我没见过她。”司空昱低低道,“我只是听我的奶娘说,她非常美丽,温婉可人,性情好到让人无法挑剔,见过她的人,都赞她贤淑乖巧,美丽温柔。拥有世间所有女人应有的美德,是世间仕女的美好典范。”
太史阑不做声,心想但凡典范这种东西,大多表面经典规范,背后一团混乱。
当然这话现在不必说,她不想给踢下去折了腿。
司空昱却似乎也不想多说他的母亲,他的语气虽然充满了缅怀,但也充满了遗憾和淡淡的恨意,似乎这个母亲,给予他不仅有最美丽的想象,也有一些永远无法弥补的缺憾,像灯光拟化出的影子,一片微黄里的轮廓温柔,待到伸手去触摸,却触及冰冷的墙。
他只是在很久以后,带点怅然地道:“我第一次到南齐来,本来不该我来的,我极力在陛下驾前请求,才得了这个机会,我想见见南齐的女子,我想知道南地女子的美丽温柔,贤淑乖巧到底是什么样的,或者我可以依此想象下我娘的容貌,我……我连她画像都没见过……”
风很安静,树叶很安静,绿荫很安静,都在听一个人的遗憾和唏嘘,以及他那有点可笑,却分外令人动容的愿望。
司空昱说完,就紧紧闭起了嘴,看他的表情,似乎觉得说多了,又似乎觉得不该泄露了心底的脆弱,都是今晚喝多了酒,而星光又太好。
他等着太史阑的取笑。
太史阑却没取笑,一阵沉默后,她道:“我不是南齐女子。”
“啊?”司空昱再没想到她冒出这么一句。
“我不是。”太史阑强调了一句,“所以你大可不必以我为模版。”
她看看底下严阵以待等候的苏亚,道:“我的护卫,苏亚,她是苦人儿,虽然我不知道她的身世,但我想,如果她没有遭受劫难,想必也是个美丽温柔,贤淑乖巧的人儿。”
“这世上,哪里都有美丽温柔的女人,不独南齐。”她继续道,“也哪里都有凶蛮霸道的女人,同样不独南齐。”
司空昱不说话,良久,慢慢笑一笑。
“你在安慰我。”他笑得古怪,“凶女人,你竟然在安慰我。”
“伤了你的骄傲了?”太史阑答得不客气。
司空昱不说话。
“我不安慰你,我只是告诉你事实,我还要告诉你一个,让你永远无法接受,或者很想踢我下去的观念。”太史阑道,“我何止不是美丽贤淑的南齐女子,我不是这世上所有女子,我眼里,男女平等,世人平等,你司空世子,和我这府里扫地的,平等。”
司空昱似乎被震动,霍然俯下脸来看她。
一句话想要冲口而出,“你是在故意践踏我吗?”但话到口边,忽然收住。
不,不是。
一日夜紧追不舍的了解,他已经知道了一点这女子的特别,她不说谎,不做作,不矫情,她只说她想说的话。
末了他短促地笑一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反驳她?说不赢,没有谁能说赢一块石头。
改变她?这念头他自己都觉得古怪。
两人稍稍沉默,都觉得此时气氛有点改变,都想打破这点改变,司空昱的目光随意四处乱晃,忽然眼神一凝,道:“你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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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和谐。其实呢,这两年我开文,一年比一年不和谐,各种膝盖中箭,各种躺枪,中啊中啊的,长出老茧了也就习惯了。亲们呢也淡定,天干物燥,小心粉黑。
所有的拥有都必然伴随失去,想拥有热闹便会失去宁静,对于现今的纷扰状况,我自然接受,这是前行的代价。路走得越远踢到的石子越多,可这有什么关系?踢开便是。
我永不会因为非议或质疑而放弃努力或有所退缩——根基、实力、口碑、影响。我从不自诩,自有公正的人评判。想要我惭愧或心虚是不可能的,我只会对某些人竖中指,笑眯眯说:你好,滚你个蛋。
嗯,所以我还是不放弃要月票,四十五度土肥圆角笑眯眯仰望众亲——你好,票票,大大的有吗?
☆、第十三章 纯情初哥
他忽然指向前方黑暗,太史阑闻声看去,却看不出什么究竟,只觉得隐约似乎有些幢幢黑影,在那处墙头晃动,却也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是人影。
“那里有人。”司空昱道,“在墙头,监视着昭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