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太史阑青睐我而厌弃你的缘故,理解,重在理解。”心情大好的容楚笑吟吟对司空昱道。
“她一天已经废了两个人,动作越来越熟练,方式越来越可怕。”司空昱忧郁地道,“你真以为惯坏她这毛病是好事么?”
容楚一怔,瞬间对司空世子的高瞻远瞩远见卓识而深感钦佩,随即他阴恻恻地道,“似乎这是我才应该担心的事,司空世子就不必为此劳神了。”
司空昱冷哼一声,扭头不睬。
这个性情高傲,恪守规矩的少年世子,现在也隐约摸清了太史阑的脾气,知道眼前这是天下最漠视规矩的一个人,他觉得这女子最后一定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被规矩碾死,要么碾死规矩。
两个男人在斗嘴,太史阑忙着正事,她抓着康王裤腰带,问他,“怎样?感觉怎样?”
康王软成一团,痛得发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好容易喘一口气,嘶声道:“容楚,太史阑,你们这样毫无顾忌对我下死手,就不想着日后么?”
“你是在提醒我干脆杀你以绝后患吗?”容楚笑吟吟仰头瞧着他。
康王立即不说话了。
“后患?”太史阑则不屑一顾,“你和容楚本就是死敌,你对他下手有顾忌过?你们官场人士,有时候和江湖人士也差不多,逮着机会抽冷子来一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就是赚着了,没砍着,日后见面还是拱拱手呵呵呵,你敢弹劾容楚对你重手伤害,容楚就敢弹劾你戴罪之身擅自扣留杀害朝廷命官,彼此彼此,一拍两散。”
“嗯,我家太史最犀利。”容楚两眼放光,又赞。
“犀利过头不留余地,这种人怎么混官场?”司空昱咕哝。
“我在,她安全无忧,你就不必多操心了。”容楚微笑。
“你这么大本事,不也还没救出她,不也靠她拉着?”司空昱反唇相讥。
“那也比某些只知道喊娘抱女人腰不肯松的登徒子来得有本事。”容楚斜眼瞟他。
“我抱我未来夫人有何不可?”司空昱居然也灵活了。
“我和你打个赌如何?”容楚笑。
“嗯?”
“三日之内,你喊她夫人她若应你,从此我退避三舍,绝不再打扰你俩。”容楚道,“若我喊她夫人她应了我,你则速速请回东堂,从此与她天涯不见。”
“你在说废话。”司空昱冷笑,“她不会应我,可也绝不会应你。”
“我加个条件。”太史阑忽然在上头道,“我没应你司空昱,你当众大喊三声:我*南齐。我没应你容楚,你容楚穿女装,在朝堂之上跳艳舞。”
司空昱:“……”
容楚,“……”
“拿我打赌?”太史阑俯下脸,冷冷淡淡气死人的表情,“我有同意?不拿点代价,*南齐跳艳舞算什么?上一个和我打赌的,是耶律靖南。”
然后她闭嘴。
两个男人一起默然。
上一个和她打赌的耶律靖南,堂堂西番名帅,重伤败于她手下,逃奔回西番,现在正在焦头烂额遭受弹劾,据说境遇甚为凄惨。
司空昱的神情,忽然暗了暗。
容楚瞟他一眼,道:“司空世子身在东堂,对西番名将,似乎也很熟悉啊。”
“太史阑敌营赌命,大败耶律靖南,现在连五越小儿都知道。”司空昱无精打采地道。
“说定了,干正事。”太史阑三言两语结束两个男人的斗嘴,拍拍康王肚子,“我数到五,驱虫药给我投下来,否则就先把你推下去。”她停也不停,立即道,“五——三——”
“快投药——”康王面目狰狞大吼。
说这话如果是容楚说的他还能磨磨嘴皮子,可是太史阑那个女人,她就不给你反应的时间!
护卫们手忙脚乱打开带着的药瓶,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撒下,果然底下蛇虫潮水般迅速退了下去。
撒药的时候容楚注意着康王的神情,确定他没有屏住呼吸,才放了心。
又等了一会,确定那些细碎的声音都隐入所有的缝隙里,太史阑才道:“让他们把驱虫药瓶扔过来。”
瓶子扔了过来,比较方便的司空昱接住,容楚却道:“有驱虫药必然有引虫药,也一并拿来。”
康王转过脸,要对护卫使眼色,太史阑道:“引虫药吃不死人吧?拿来你先尝尝。”
康王立即道:“快拿引虫药来!”这回话说得字正腔圆,也不眼睛抽筋了。
引虫药也拿了来,容楚揣在怀里,这回司空昱先下,随后太史阑拖着康王滑下去,容楚等在最后。
柱子到底就是一个下行洞,几人推康王走在前面,洞底很湿,不过不算狭窄,几个人脚步声空洞地传开,听出来洞很深。
司空昱再次承担了看守康王的苦差事,因为容楚说他刚才又闪到腰了,然后他和太史阑走在后面,容楚的爪子从宽大的披风后面探出来,毫不客气地搂住了太史阑的腰。
太史阑垂脸,用一个斜睨的表情表示了对这个动作的询问以及鄙视。
被鄙视的那个人面不改色地解释,“腰痛,借着靠靠。”
太史阑瞟着他——他腰痛,不是应该她扶着他吗?
这腰痛得好,痛得及时,痛得有规律有个性,是不是以后还会有如下要求,“腰痛,借摸摸。”“腰痛,借睡睡”?
容楚迎着她,展现角度完美微笑——追太史阑的法宝,胆大心黑皮厚,因为她懒于和人较真争执,坚持下去就有效果。
幸好,这三个优秀特质他都具备。
太史阑果然瞟了他一阵就转开眼,干脆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