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清江的未来老丈人,终究只是折威军的副帅而已,折威军那位年纪不大的主帅,听说也是个厉害人物,只是这人有个怪癖,*做生意捞钱,喜欢纵横商场的感觉更甚于纵横沙场,最近听说正在和大燕谈皮革生意,忙。
至于阿都古丽,涉及到她的事还真不是极东总督可以做决定的,极东总督上书朝廷,密疆行省也口气强硬地和朝廷交涉,要求将阿都古丽送回,并严惩“捏造事实陷害打伤她的凶手”,这个要求据说太后差点答应,却被三公挡了,说此事虽是民间刑案,其实有关国体,阿都古丽陷害他人,纵容属下杀死民女罪证确凿,如果为此颠倒黑白必然会让南齐沦为各国笑柄,堂堂朝廷颜面何在?
当然为此打仗也是不能的,最后经过一个月的交涉,处决了阿都古丽一个动手杀人的属下,算做了她的替罪羊,再送回阿都古丽,她带来的大量黄金,就由朝廷笑纳了,算是阿都古丽的赎身金。
坐了一个月牢的阿都古丽,因为所有属下和盟友也进了牢,人生地不熟的没人关照,云合府尹自顾不暇,也再顾不上巴结她,所以很吃了一些苦头。出来的时候听说面黄肌瘦,这回当真从头到脚都黄了。
她经历这场牢狱之灾,便如惊弓之鸟,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回了密疆,当然,油光水滑的小美人会养回来,可是留在心里的阴影能不能拂去,那就要看运气了。
而皇甫清江,被剥夺了全部的文武功名,抄没家产,发配海西行省充军,他那身为折威军副帅女儿的老婆,也和他和离了。家族随即也将他除名。孤身一人,被押上前往海西的漫漫路途。
太史阑不管这些,她现在专心准备两件事。
一是那晚她以神工弩对战阿都古丽,第二发弓箭出其不意重伤两人,这事儿她下令必须封口,不过容楚自然知道,当晚容楚和她商量了一阵子,从她那里取走了一点东西。临走时容楚道:“此事若成,你功在社稷。”
太史阑则道,“我只想依此保护我所在乎的人。”
第二件则是密疆行省出事,轮到二五营不战而胜,参加天授大比的两个队伍终于确定,丽京总营和二五营。
天授大比也是分两场,却不是一对一的比。而是两个队伍都打乱,自己组合,一场比常规武技,还有一场,就是天授。
南齐东堂,四支队伍,到底各自有多少天授者,到目前为止,也只有队伍里的首领自己知道。
比试内容不同,人员要打乱,合作就显得很重要。为此慕丹佩特地提前一天来找太史阑,要求将两个营参加比试的人员集合在一起,先培养一天彼此的合作默契。
太史阑对此表示赞同,并将具体安排权力交给慕丹佩。她真心认为慕丹佩是个全才,在很多方面都比她有实力。
太史阑并不是个权力欲很强的人,事情交出去她就放心不管了,倒是慕丹佩忙了整整一天,晚上累得死狗一样来敲她的门,一眼看见睡得迷迷糊糊的太史阑,忍不住大骂:“太过分了!操练你的人你看都不看一眼!告诉你,他们都被我折服了,马上就要跟我走了!”
“随便。”太史阑打个呵欠,踢踢踏踏爬回被窝,“你有本事带走就是。”
“哼,我没那个本事。”慕丹佩悻悻道,“不就是仗着他们对你忠心吗……啊……咦……”
忽然隔间小门一开,去洗澡的景泰蓝踢踢踏踏走出来,几个护卫从另外一个门里把水盆搬走。屋内点着火盆,很暖和,景泰蓝光溜溜地啥也没穿,挺着小肚子,悠哉悠哉地晃出来。
然后他就看见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珠子。
然后他愣了愣,一低头看见自己的小鸟儿,赶紧双手一捂,尖叫,“流氓!”
慕丹佩:“……”
搞错没,尖叫的该是她才对!
这哪家的小子,夜半光溜溜乱跑,还血口喷人!
太史阑太累,早睡得迷迷糊糊,此刻听见尖叫,一激灵,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景泰蓝洗澡,是取下面具的!
伺候他洗澡的都是容楚身边大护卫头领,知道他身份,所以他洗澡还是把面具揭下的,此刻肯定还没有戴上!
慕丹佩出身丽京世家……
太史阑一翻身坐起,一眼看去果然小子没戴面具,景泰蓝此刻也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他连个毛巾都没拿,只好故作羞涩,双手捂脸,尖叫着奔向太史阑,“麻麻!麻麻!女流氓!”
他一跑起来,小鸟儿飞啊飞,慕丹佩痛苦地闭上眼睛。
景泰蓝钻进被窝,滚到床里面,脸对着墙,不动了。
太史阑安抚地拍拍他,转眼一瞧,慕丹佩还闭着眼睛呢。
“得了。”她没好气地道,“这都能当你儿子了,装什么纯情。”
“胡扯。”慕丹佩睁开眼睛,激烈反驳,“他有三岁了吧?我才十七,我才没这么大的儿子。”
“丽京十七岁当两个孩子娘的多了是。”太史阑把被子往上拉拉,观察着慕丹佩的神情。
“十四嫁人……呵呵入宫选秀的年纪。”慕丹佩一脸不屑,坐到她床边,“幸亏我早年就出了京,要不然要么做老皇帝的年轻遗孀,要么做小皇帝的姐姐妃子。这辈子就完了。”
景泰蓝在床里死命地挠墙——你做我老婆我也觉得完了!
太史阑听她竟然自己提起皇宫,不禁有些疑惑——她是有意暗示,还是无心言语?
再看她眼神坦坦荡荡,想想她也不是那种人,慕丹佩自幼出京,最近才回京,她回京的时候景泰蓝已经离京,她没可能见过他。
这么一想太史阑放了心,只是想起慕丹佩今天还是看到了景泰蓝的脸,日后景泰蓝回朝,以她的身份,总有机会面圣,到时候可不要惹出麻烦。
但此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反正刚才景泰蓝雾气蒸腾地出来,又是裸奔,慕丹佩的眼神,尽和小鸟儿厮缠了,脸倒是忽略对象。
慕丹佩说完了,眼神忽然有点奇怪,上上下下地看太史阑。
太史阑淡定地给她看,又躺下了。
慕丹佩对这个没有好奇心的女人表示挫败,只好叹口气自己道:“嗯……我之前就听说你有一个儿子……”
“嗯。”太史阑抱着头,神情淡淡的,心想她不是又想表示带孩子的寡妇不配容楚吧?
“我说你发的什么疯呢?”慕丹佩道,“明明是处子,还弄个孩子在身边,你不想嫁人啦。”
太史阑一怔。
真没想到这话从她嘴里出来。
“这你也能看出来。”
“当然。”慕丹佩笑得得意,“我师傅无所不精,我自然渊博无伦。”
“这是养子,不过和亲子也没任何区别。如果谁因为我有个儿子就不能娶我,”太史阑无所谓地翻了个身,“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