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以为她坚强,却不知女人再坚强,也渴望有那么个人,让自己——向后仰,遇见他臂膀。
她向后仰,靠上他臂膀,芝兰青桂香气,她觉得这是天下最好闻的味道。
容楚抱着她,微微倾身,此刻的太史阑,轻软,连骨骼都是柔的,眉宇间疲倦而淡淡沧桑,有种愿意将自己全心交付的暗示。他忽然心动。
这一刻的她,风韵独特而难得,终她一生少有的软弱,让人想轻轻采撷。
容楚缓缓抚上她的脸,将她的腰更搂紧了些,试探地去解她衣领。
没有遇到抵抗,却感觉到她呼吸的悠长,容楚借着薄薄的晨曦一瞧。
睡着了……
容楚:“……”
这女人,什么时候能不煞风景……
虽然睡着了一样可以占便宜,可容楚终究舍不得,他知她心伤别离,一夜奔驰,早已精疲力尽,还是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如果惊扰了此刻她在他怀中的安眠,或者以后她就再也不肯在他怀里安眠了。
想要长久睡,先得别乱睡……
容楚怕惊醒她,只得抱着她找了树林里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来,将她放在自己腿上,给她安置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自己闭目调息。
太史阑这一觉直到快正午才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容楚的脸,灿烂而斑驳的日光自树缝里透过,照得他眉目沉静如画。唯有一双眉微微挑起,带三分纵横天下的睥睨之气。
前几天下了雪,林间薄雪犹在,他一身珍珠色云锦长袍,趺坐在薄薄的雪间,在林间微微虚幻的光线中,望去不似人间中人。
不过身下触感真实,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真实,温暖而美好的气息,令她贪恋。
她没有动,也不想惊扰了他,看见他下巴起了微微胡茬,想着这几天他其实也奔波劳累,那么爱漂亮的家伙,没来得及好好打理自己。
她伸手,想要找找他胡子的手感,这样子的容楚,高贵中难得几分颓废落拓,也是别一番风情,平日也难见。
手一伸,忽然觉得领子不对劲,低头一看,呵呵!
领子已经开了两个扣。
扣子被解了,谁干的?
当然是那只无时无刻不想揩油的容狐狸。
太史阑唇角扯一扯,伸出的手转了方向,落到了容楚的衣领。
她也开始解他的扣子。
容楚气息悠长,低眉垂目,似乎正在深度调息中。
太史阑解扣子,动作慢而认真,一颗……一颗……又一颗……
她很快便将容楚上衣扣子都解开了,当然里面还有亵衣,她低头,又去抽他腰带。
容楚依旧在调息,一动不动。
腰带抽出,袍子散开,露他劲瘦而修长的腰……
太史阑一跃而起。
抓着他腰带就窜了出去,三步两步窜到容楚栓在一边的马旁,刀光一闪割断缰绳,翻身上马狂奔而出,经过外头自己的马时,倾身一刀把自己的马的系绳也割断,一脚踹在马屁股上,两匹马同时狂奔出林。
太史阑在马上颠颠而去,挥舞着容楚的腰带……
几乎是立刻,刚才还“沉睡”的容楚,衣衫不整拎着裤子便追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叫:“太史阑,你给我站住!”
……
国公爷最终还是很快追上了马的。
腰带也拿回来了的。
不过某个“推一推、滚一滚”的美好愿望,注定破灭了的。
太史阑整他一回,心情略畅,尤其看着他一边骑马一边赶紧拢衣服,险些被路人看到春光的模样,就心怀大慰。
容楚难免咬牙,发誓将来有机会,绝不再怜惜这个黑心的女人!
两人在回去的半道上被截住,截住他们的又是一大堆的人,当先一人太监打扮。
看见这些人,太史阑和容楚都面色一敛。
那太监看样子也是跟着他们追了好一段,满脸灰尘,看见他们回来,顿时舒了一口长气。
自从上次有个太监给容楚传旨结果传到国外之后,宫中所有太监最畏惧的任务就是给容楚传旨。
那个倒霉的跑出国的太监,一路要饭回到丽京,回去之后还被太后一顿好罚,罚到洗衣局做苦力去了。
要不然这次这个太监也不会连夜追,顶多在什么客栈舒舒服服等着。
这太监也不敢摆架子,要到当地官府再传旨,直接就在路边把旨意给展开了。
太史阑要避开,那太监看她一眼,阴阳怪气地道:“太史大人无需回避,旨意也是给你的。”
太史阑一怔,随即猜到什么。她的封赏旨意也该来了,按照朝廷事先定下的赏格,她的仕途会大大上升一步,文职升两级,最起码可以任西凌按察使,行省级大员。就算副将武衔不动,爵位也有两级升迁,她现在是男爵,之后便是子爵了。
她默然站到容楚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