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腰带。”容狐狸气喘吁吁地道,一双眼睛染了桃花醉了月色,水盈盈地瞟着她,“你再试试。”
太史阑这回手一摸上去,腰带就掉了下来,她趴在容楚身上,偏头诧异地想了半晌,有点不明白这腰带刚才还那么难解,怎么一眨眼就自己掉了。
这么思考着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胸口有点冷,低头一看,某人躺在她身下,动作一点不慢,已经将她的领口也解开了。
太史阑顿时被激起了好胜心——比脱衣服快手?
她爬上去,大刀阔斧,三下五除二,脱!
月光映着女霸王提枪纵马纵横捭阖的身影,长长的手臂挥出去,一件件衣服甩出来,那些外袍、内袍、深衣、亵衣……似一只只白色的大鸟,在她的手臂间被放飞,落在屋内桌子上、地上、柜子上、椅子上……静静憩息着不动。
而她身上的衣物,则以另一种方式在消失——安静地、无声地、润物细无声却极快地,转眼榻下也落了一层她的衣物。
她动作略有些酒后的放纵和粗鲁,下手干脆利落毫不犹豫,时时还因为控制不住力道撕破他的衣服,发出哧哧的响声,落在静寂的夜里,反而听得人血脉发紧。
他却是轻柔的,不动声色的,微微眯着眼,手指一挑一抽,她的衣物便离了身,动作并不比她慢多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华南香味道,温暖而微甜,屋内的黑暗,也因此多了一层缱绻的意蕴。远处风灯淡红的灯光投过来,到了此处也是一片朦胧的纱状的粉红,正打在榻的边角,似一团缠绵的云。
他们终于裸裎相见。
太史阑忽然安静下来,静静注视着他。
眼前的男子,是整个南齐最出色的人之一,一直享有明月珠晖的美誉,传说诚然不欺,他的肌肤和身体,在黑暗的室内似氤氲有光,隐约间真似有一层朦胧的珠色,很难想象这是一位曾经驰骋沙场的将军的身体,当年的喋血沙场,竟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疤痕。这样的身体,精致而不瘦弱,洁白而不女气,从肩线到腰线,是人间最美好的线条总和,而肌骨有种天生的晶莹之态,让人想起被千万年时光打磨过的玉雕——已经摒弃了新器的燥而生硬,在漫长的岁月里历经温柔抚摸,显出玉质的根本的温润和精华。
太史阑眼光落在他的锁骨上,眼神里有对美的赞叹,那般平直精致的一笔,天工难描,她将手指轻轻搁进去,恰恰一指,一个温暖的漩涡。
而在那美妙的起伏之后,是一片如玉如雪的肌肤,缀两点微红薄樱……
太史阑抽了一口气,脸微微红了,此时才发现身下人眼波明亮,一直也在注视着她。
容楚的双手卡在她腰上,一样感觉到掌间腰肢浑圆柔韧,纤纤一握,属于她肌肤的弹性和饱满,相信这天下再难有女子可以比拟。
眼前的女子,享女将之名,却并无世人想象的粗壮,她甚至可以说是纤细的,肩线比普通女子还窄些,因为长期运动,浑身线条收束的紧,抱在手里甚至能感觉到肌肤和血液比常人更快更激越的流动,令人连心也似跟着砰然而动。她的肌肤倒不是纯粹的雪白,是一种极淡的蜜色,晶莹、细腻、肌理平滑,每寸肌肤都似蕴含无限的张力,这样的肌肤让人想起蜜酒,看着赏心悦目,入口一开始是淡的,随即便开始回甘,最后便有澎湃的酒力在体内回旋冲撞,轰然一声爆发出来。
她整个人也是如此,淡的,冷的,不动声色的,一旦有所决定或爆发,却有吞噬日月的气势。
容楚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肢,觉得那肚脐浑圆可*,正可以纳下一枚珍珠,他的眼里她什么都是可*的,最可*的女杀神,他的女杀神。
太史阑垂下头,她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半长的黑发落下来,扫在容楚脸颊上,容楚微微偏头,一口咬住,脖子微微向后一仰,似笑非笑地拉着她的头发。
他总是很有耐心的样子,这个时候也并不急色,太史阑愿意给就不会迟疑,这漫漫长夜,人生里的第一次,不该草率开始再草率结束。
太史阑给他拉得头皮微痛,身子向前微倾,她眯着眼睛瞧他,俯下的脸上鼻子尖尖,眼眸里野性的辉光闪烁,像一只慵懒的母豹子。
她觉得红唇白齿咬着她黑发的容楚很萌,他那张脸原本就是画,没有妙笔可以重复临摹的画,只有她知道每一笔的妙处,笔笔销魂。
容楚的手轻轻动起来,从腰部上移,落到她的软腻之处,她微微吸一口气,他则在微笑,看见有雪色樱红的花,从自己的指掌间忽然绽放出来。
掌心里滑溜溜的,圆润而小巧,丰收的石榴般的绽开,他捧着她如同捧着寻觅一生的珍宝,连呼吸都轻快起来。
她笑笑,这一刻的笑迷乱而狂野,和平时气韵大有不同,她忽然将身子降了降,落到他唇边。
他立即毫不客气地笑纳,用舌尖感受属于她的丰润和甜美,齿间是最轻秒的暖泉,或者是最浮滑的乳酪,舌与细腻肌肤相触的快感难以言说,快乐从舌尖电流般贯穿全身,两个人都微微颤栗,脑海里似有星花爆开。
室内香气迤逦,混杂着两人兰芷芳桂的清越气息,灯光朦胧地映射在她身上,镀出一层金黄的流利的线条,黑色的剪影起伏只是一笔,流畅得像一抹顺湖而来的风。
他忽然向后让了让,松开手,她栽落在他身上,压得他闷闷地笑了一声,随即又拍拍她的背。
她一低头,就看见那个“草莓味口香糖”托在他的掌心。
“我不知道这个怎么用……”他用气音问她,表情无辜,眼神似笑非笑。
太史阑咧咧嘴——永远都在装的家伙。
她接过那玩意,眯着眼睛研究了半晌,确定了开口和方向,手指慢慢探下去,灵巧地一撑一套,向上一捋。
他似乎在微微抽气,然后在笑,抓着她的肩,笑得宛如偷到嘴里的狐狸。
“原来……”他道,“这可真不是个好东西。我还想要儿子呢。”
太史阑不理他,松了手,重重地扑上去,恶狠狠笑道:“乖乖躺好,大爷来吃你了!”
“来吧大爷。”容楚闭着眼睛,乌发披散,睫毛浓长,真有几分小受般的楚楚韵致,太史阑瞧着,食指大动,淫心大发,恶虎般一扑。
肌肤和肌肤将要接触前那一刻,容楚忽然闪电般伸手,把住她的腰,就势一转。
砰一声恶虎被白兔给压了。
“刚才你压过我了,现在换我。”兔子狼手指在她胸前画圈圈,无辜地道。
太史阑哼一声,想反攻,容楚早紧紧缠住了她。下一刻她的话声被淹没在他的唇里。
他并没有开始凶猛的吻,齿关先轻轻地碾磨她的唇,揪起松开松开揪起,玩玩具似的,她要让他还不给,喉间咕咕哝哝不知道在说什么,隐约听清“惊喜”二字。
太史阑懒懒地笑了笑,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他得了鼓励,放开她的唇,头微微仰起,深深凝视她一阵,随即一笑,凶猛地吻下来,齿关相撞,发出一声轻微的“嗒”,她的唇立即麻了,忍不住微微张开,他趁势而入,好一阵兴奋的游荡,将她的每一寸天地都细细地舔过,像吃到一枚秋季里长得最好最甜的浆果。吮吸、弹动、挑逗、盘旋……渐渐双方都似过了电,躯体在微微颤抖,肌肤和血液都像生了涟漪,一层一层荡漾开去,她的意识渐渐空无,蔓延出一片绚烂的彩色,没有天地没有混沌没有人间一切,只有眼前这个人和他的气息,忽然身体微微一热,感觉到了彼此,灼热地燃烧在躯体的中段,令她忽然起了喘息,手指无所适从地从他背上抚过,插入他的发,却又立即无声地滑落下来——他的发缎子一般的滑。
他低笑一声,感觉到一泊温热的湖泊,在等待着他的遨游,湖泊明明早已涟漪阵阵,无风自动,却还勉强维持着平静,期待着一场波飞浪卷,他眼睛晶亮,身子微微一送,已经滑入人间最神秘最甜美的源泉。
她身子一僵,虽有心理准备,依旧不能适应,手指绕在他发上,无法控制地一扯,他并不急躁,停下来,微微偏头,将头发从她指间解开,双手贴合上去,十指相扣。
忽然便想起这个动作,似乎认识以来还是第一次做,他满足地叹息一声,觉得从今以后,真是人生再无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