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似乎又受了惊吓,以至于腰诡异地扭了扭,发出一声危险的嘎吱声。
他自己却毫无所觉,只痴痴低头看着面前的“礼物。”
两个孩子,一个大红包袱,一个枣红包袱,艳艳的红色,衬得小脸粉嫩,和窗外的朝霞一同喷薄。左边一个大一点,雪白皮肤乌黑头发,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瞧着他。右边一个小一些,眼睛细长,小小的眉头皱着,可*得令人发噱。
太史阑看他不接,她才没力气这样端着,顺手往他怀里一塞,“抱好。”
容楚猝不及防,手忙脚乱,险些没跪下来接孩子。
太史阑双手抱胸,瞧着这永远从容不惊的南齐第一腹黑,此刻这般失措狼狈模样,非常遗憾没有穿越携来一只太阳能相机。
再想想当初她自天而降,他在河里洗澡,赤条条追出来树上搭箭相射的无耻嚣张,对比今日,只觉得恍如隔世。
要想让一个谪仙变成充满烟火气的俗男,给他一对孩子就够了。
“这样抱……”她有心多看戏,却怕孩子给他勒死,只得指导,“一边一个,对,把他的脑袋搁在你胳膊上,不然以后小心变成歪脑袋……轻点……你想勒死她吗……”
车子已经回头向静海城行去,车内折腾了好一阵,容楚才以标准姿势在她身边坐好,一手一个捧一个,稳稳妥妥,只是坐得太直,浑身隐约透出僵硬。
太史阑想起当初鹿鸣山再见,他斜倚锦褥,含笑顾盼的风华,顿时又觉往日美貌不可追。
时间是把杀猪刀,某人却没有被杀的感触,正幸福得如在云端,抱着一对儿女,陶陶似神仙。
“哪个是儿子哪个是女儿?”他低头,不错眼珠地瞧着。
“猜。”太史阑躺下来。容楚顺势让她倚着自己大腿,儿子的小脚,便蹬在了太史阑脸上。
容楚瞧着太史阑被蹬得眼歪嘴斜,却眉毛也不动的模样,想起初见时冷峻凶悍的女子,忽然也觉,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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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章送上,别再发狠叫嚣着砸月票给谁爆我菊花啥了,咱们都快一整本书的感情了,至于吗?
之后连续会有腻腻歪歪的甜章,算是对前段时间文章起伏揪心的一个补偿,长吁一口气,我终于可以坦然要月票了。
不过有人对腻歪甜章有意见吗?读者众口真是难调,同样一部分内容,有人大声赞好有人皱眉不屑,评价南辕北辙。以至于我经常感叹,做一个作者,首要技能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听取适当意见,然后坚持自我。
这本看似五月才开文,其实年初就开始存稿,已经写了快一年,是我几本书中写作时间最长的,也因此,我今年也是最疲惫的,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坚持到底。所以请大家尽量理解我濒临崩溃的耐力,吐槽暂忍,鼓励为主,ok?
☆、第七十六章 容主母
“这个吧?”他笑吟吟轻轻碰着左边的女儿,“瞧这如雪肌肤漆黑头发,和我十足十一个模子,必然是我容楚的绝世美貌的女儿。 ”
太史阑冷哼一声,“偏心。”
“这边这个是小子?”容楚斜眼看儿子,“比我想象得好,最起码长得像你。可这眉毛怎么皱着?他饿了吗?要哭吗?看我不顺眼?”
“也许他觉得全世界都充满恶意,整个人都不好了。”太史阑懒懒答。
“名字起了没有。”容楚忽然又想到什么,“你们今天出城?去哪里?刚才怎么回事?苏亚竟然险些杀了我。”
太史阑皱皱眉,她也没想到竟然搞出这个乌龙,真是惊险,不过仔细想也没什么可怕的,容楚何许人也,自然不会被苏亚暗杀成功。
“我还没问你,康王的护卫和翊卫怎么会在你队伍里?不然我们也不会误会。”
“康王前来静海向你请罪。”容楚一笑,“好容易他出京,太后孤掌难支,必定最近安分。我就跟着康王的脚步也出了京,也有监督顺便解决他的意思。果然他走着走着,便弄了个假仪仗往静海去,本人想悄悄再回丽京,给我用计又逼回了队伍里,我来静海,他怎么能不陪着?这批护卫,是我前不久和他短暂交战,他被我俘虏的人马,都缴了械,负责此事的人想必马虎,剑套没取下,这本来也不明显,却偏偏遇上心细的苏亚,被发现了。至于翊卫,”他一笑,“京城内五卫合并的事情你也知道,现在已经合并了,并且打散了建制,这批是翊卫,但严格意义上,也已经不是原来的翊卫,现在都是京卫一员。”
“那么新京卫的总指挥使是谁?”太史阑问,“这可是不小的军权,尤其关系丽京的安全。”
“正在选拔。”容楚道,“既然两个派系都不能接受对方的人,那就选个四面不靠的中间人,然后……再试图拉拢。”
“说起来对外公开选拔,但必然还是以光武营学生争夺为主,丽京光武总营赢面大,十有最后还是康王派系的人。”太史阑皱眉。
“如果地方光武营有人功勋卓著,自然也该是有力人选,谁也无法驳斥,不是吗?”
太史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地方光武营中,现在最出人才的就是二五营,随便拉出一个,最起码也是校尉,都是京卫军官的有力竞争人选。然而她忽然想起于定史小翠,心中便是一痛。
“怎么了?”容楚敏锐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太史阑摇摇头,忽然轻轻依向他的怀抱,靠在他肩膀上。
容楚浑身又是一僵,惊诧地看着太史阑——相识至今,太史阑永远坚挺笔直,他从未见她如此小女儿依偎状。
太史阑却浑然不觉,靠着他,低声道:“容楚,我是不是太冷情,太坚硬,太忽视别人的感受,以至于……”
“发生了什么事?”容楚立即放下两个孩子,转身面对她,扳起她的脸,想要看清楚她的神情。太史阑却顺势一抱,抱住了他的腰,头搁在他腹上,闷闷地道:“先回答我。”
容楚又是一僵,眼神惊讶之后,慢慢浮上怜惜,他没有再多问,轻轻抚摸着她的发。
这一抚,他忽然抬手,手指间已经多了几根头发。
容楚的手指有点发抖。
太史阑发质很好,坚韧光滑,他以前就很喜欢玩她的头发,从来也没有玩落她一根头发。但此刻,这头发一摸就掉,而且干枯发涩,暗淡无光。
车内光线暗,他刚才进来就一直受惊吓,好容易坐稳了,也是坐在她身侧,她又穿着宽大袍子,披着头发,他一时竟然没有察觉她有什么不对。
然而头发是人体精华,这样的落发意味着身体的极度衰弱。他知道太史阑还在月子中,而且月子中就指挥战争,很受了折腾。但他熟知她的体质,就算如此折腾,也不该衰弱至此。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