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萝从殿外走来行到跟前,恭恭敬敬地给沈青陵行了大礼,回禀道:“启禀娘娘,贤妃娘娘已到了宫前,求见娘娘。”
“贤妃?贤妃怎这会过来了?”沈青陵故作疑惑道。
“娘娘怎忘了,皇上让贤妃娘娘誊抄宫规,须娘娘过目。”溯雪在一旁笑道,沈青陵这才做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瞧本宫,都把此事忘了,快将贤妃请进来吧。”沈青陵笑道,林尚宫见了,也忙请辞离去。
徐贤妃是由鸣意搀扶着进来,一进殿便就向沈青陵行了大礼,这些日子的闭门思过,这过倒是没思出来,不过这心思总算是清楚了些,在这个时候不再向沈青陵横着来,大抵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宠妃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她还是贤妃,但已经不是昔日的那个贤妃了。
沈青陵也没想到,徐贤妃竟会给自己行大礼,毕竟也是妃位,大多都是盈了盈身,便算是过去了,看来这徐贤妃也没有蠢得无可救药,看着她那一副苍白虚弱的模样,倒是我见犹怜,然而沈青陵心中却毫无波澜,她自己都是举步维艰,又怎会去可怜别人的处境,若不对徐贤妃出手,那么徐贤妃今日的下场便是她明日的预兆。
沈青陵看着徐贤妃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之后,才笑着说道:“贤妃妹妹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如此大礼,你们都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扶贤妃娘娘起来。”
徐贤妃抿紧了唇,沈青陵说得好听,但还不是看着她拖着一身病体残躯给她行了大礼,心里的怒火怨恨又是旺了一沉。这几日的闭门思过,让徐贤妃也终于懂得有些收敛,倒没有将自己的那些情绪都表露在脸上,奈何道行还是浅了些。
“妹妹这几日誊抄宫规,还请皇后娘娘过目。”徐贤妃柔着声音说道,声音轻轻柔柔的,倒是不似以往那般嚣张跋扈,不过想来也是,身子都弱了许多,哪里还能再向先前那般。
“妹妹辛苦了。”沈青陵笑道,随后将溯雪招到一旁,命她取了书卷去一一检查,这番行为,让徐贤妃的脸色微微一沉,不过很快就恢复淡然。皇上发了话,让皇后娘娘过目,这也只是一个由头罢了,谁会真的较真一个个去查,但是沈青陵现下便是这么做了。
好在,徐贤妃也已经预料到了这点,只是觉得有些些许难堪,倒也不至于过于生气。
“贤妃妹妹,可别怪本宫多事,本宫自然是相信贤妃妹妹,不过皇上交代下来的,本宫也不敢怠慢了。”沈青陵依旧笑着说,而徐贤妃此刻的面色又是一顿,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听了沈青陵的话之后,连最后一丝血色也都褪了个干净。
沈青陵这话,分明是拐着弯在怀疑她并非是亲自誊抄。徐贤妃这些年虽被祁云晏宠得找不到北,但也尚有自己的一丝尊严,如此被沈青陵侮辱,心里的怒火更是越来越旺,眼见着徐贤妃即将爆发,好在鸣意在一旁,轻轻地扯了扯徐贤妃的袖子,徐贤妃微微一顿,随后又淡然下来。
徐贤妃的这一番变化,沈青陵都收入眼中,视线也不由得落在鸣意身上,这个坏她好事的小宫女,倒是比她的主子要聪慧些,不过那又如何呢?
沈青陵笑了笑,便就坐在上首,淡定地抿着茶,大抵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溯雪才过来回禀,誊抄并无差错,沈青陵闻言,又笑着和徐贤妃说了会话,随后才命人送徐贤妃出了凤朝宫。
等徐贤妃一离开,沈青陵脸上的笑意便就敛了下来,沉声问道:“事情可打点妥当了?”
“娘娘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鱼儿上钩了。”溯雪笑道,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自家主子出手,那自然不可能有失手的时候,虽说这次事情筹备也算匆忙,未必有多精细,不过对付徐贤妃,约莫着是没有问题了。
徐贤妃回到弗贤宫之后,便就发了一顿脾气,若不是鸣意劝着,怕是还不肯停歇。不过,最后也是徐贤妃累了,才在鸣意的服侍下,好好地去睡了一觉。
这几日里,一直记挂着誊抄的事,因期限紧张,徐贤妃每日都睡不足,睡着的时候又记挂着,怕抄不完,夜里哪里能睡得安稳,七日下来,徐贤妃都已经瘦了一圈,精神也着实不济,又何况是大发了一顿脾气之后,整个人都乏得很。
徐贤妃这一躺,就躺了好几个时辰,连午膳都没起来用,鸣意也知道自家娘娘这几日未睡好,也不敢惊扰,只是让小厨房那边随时备着膳食。
徐贤妃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本就是娇生惯养,这七日,着实是达到了她的极限,先前还有一口气撑着,如今放松下来,这一觉睡得徐贤妃只觉得头晕脑胀,整个人都难受得很,连身子也没有什么力气。
寝殿外,似乎传来一些喧嚣声,徐贤妃难受得蹙了蹙眉。
鸣意等几个宫女都在寝殿外候着,这会也没有人,徐贤妃想要出口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嗓子难受得紧,说出的话也是柔声细语的,寝殿外的人哪里能听得见。徐贤妃无奈,只能自己挣扎着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沉得厉害,她也用不上什么力气,一个不小心,倒是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瞬间袭来的痛意,让徐贤妃的眼眶微微红了些,她徐颖什么时候有如此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