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便将良语去带过来吧。”沈青陵说道。
穆昭容过来时,是带了良晴,她一般过来凤朝宫的时候都是带着良晴,沈青陵也是料准了她今日会带着良晴过来,所以才特意那么早地将她们都召到了自己的凤朝宫,在她们等待的这会时辰中,沈青陵已经暗中拿下了良语。
她们瞧着,以为是祁云晏下了早朝,其实也是因为沈青陵已经拿到了良语的证词。当然,她的证词自然是一口咬定了自己所为,她算是个忠心的,一开始还在狡辩,但是之后大概也知道此事已经无法扭转,这才自个一人将事情都揽下了。
若是真的想对付穆昭容,沈青陵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就此罢休,一个宫女,沈青陵还是相信能够撬开她的嘴的,忠心如何,只要有弱点,便是一个机会。就算她没有弱点,再忠心,沈青陵也可以有法子把良语给讹出来,但是此事,祁云晏应该只希望到良语为止,给穆昭容一个教训罢了,是而,良语说了这番供词之后,沈青陵的人也就没有再为难她了。
穆昭容看到良语被人带了过来,还暗中给良语做着手势,希望她能够打死不认,但是良语只是看了穆昭容一眼,随后便就转过了身。
甚至,等到她跪在祁云晏和沈青陵面前时,不待上首的人问话,良语便就将自己方才所说的供词又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奴婢自小跟在昭容娘娘身边,昭容娘娘待奴婢恩重于山,进宫之后,昭容娘娘一心记挂皇上,却被皇后娘娘撤了侍寝的牌子,昭容娘娘之后就一直心情郁闷,郁郁不欢,奴婢瞧着,从而恨上了皇后娘娘。尚服局中有一小绣娘与奴婢交好,奴婢又听闻她近日正在赶制皇后娘娘的宫裙,便就暗中让她将毒想法子下在皇后娘娘的宫裙上。”
“良语你再胡说些什么!”穆昭容听了良语的话,差点就冲了上来,好在良晴手快,拦下了穆昭容。穆昭容所想的是,良语一旦认了这些罪名,就算她一口咬定是她所为,但是别人哪里会猜不出是她这个做主子的指使,她分明是在陷自己于不义。
良语心下悲戚,她知道,这个罪名最后只能她一人力担,皇后娘娘已经将一切都查得一清二楚,证据确凿,她又如何狡辩?虽说她只是听穆昭容的命令行事,但是将所有事都推给穆昭容,穆家也不会念她一个好字,倒不如自己一力承担,或许穆家还能善待她的家人。
“主子,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之间蒙了心,做下了错事,奴婢万死难辞其究,还望主子保重身子,切莫因奴婢气坏了身子。”良语转过头,对着穆昭容真情实意地说道,随后又是郑重地磕了几个头。
“良语你……”穆昭容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去指责良语认下这些乱七八糟的罪名吗?事实上这的确是她们所为,看着良语的模样,穆昭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此刻,良语也已经转身,继续向祁云晏和沈青陵磕了一个头,道:“皇上,皇后娘娘,此事乃是奴婢一人所为,主子心善,并不知情,冤有头债有主,奴婢甘愿认罪。”
宫殿内这会寂静一片,良语虽说是把所有罪行都认了,但是摆明了就是一个替死鬼,众人也好奇沈青陵究竟会如何做。
沈青陵瞧着底下的这一场闹剧,也没了什么心思,这事,结果早就已经在沈青陵的计划之中,而此刻也正在按着她的计划一步步地去行进,她也没有心思再和这些人周旋,何况反正也拉不出穆昭容,这事,也的确该到此为止了。
“事情也算是清楚了,皇上,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沈青陵转眸望向祁云晏,问道。
众人微微一惊,没想到沈青陵就这么轻易放弃了,虽说最后未必能将穆昭容拖下水,但是难道连试都不试吗?
祁云晏不太爱看这些,若不是沈青陵坐在旁边,他早就受不了走人了,这会听沈青陵问他,祁云晏笑道:“皇后既然是后宫之主,此事,当由皇后做主。”
“是。”沈青陵应了一声,随后视线转向殿下众人,朗声道:“春宜宫宫女良语,心思不正,企图谋害本宫,其罪当诛,死不足惜。绣娘虽听命于人,但亦是从犯,赐毒酒一杯,至于尚服局其余人,”沈青陵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算计的微笑:“擅离职守,酿成大祸,念其初犯,便免去死罪,便就去浣衣局吧。至于你……”沈青陵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管事的身上,随后又再淡淡开口道:“心思不正,擅离职守,偷盗宫物,罪无可恕,留个全尸吧。”
那管事听了,这才慌了,原以为不过是些小事,谁知道皇后娘娘竟然要她的命。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一时贪念,求娘娘饶命。”
沈青陵闻言,却冷笑一声:“因你一时贪念,牵连尚服局多人,利用权职,以权谋私,还引起了这么一桩祸事,你又何脸面求饶,你这般的人,死不足惜!来人,都带下去,别脏了本宫的地方。”
沈青陵话音一落,很快便就有侍卫上前,将殿内的罪人都带了下去。
安贵妃的视线微微一顿,不过随后便恢复释然,此事,虽说是意外,但是沈青陵不可能没有察觉,倒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是她所为,不过这个管事是肯定留不得了,只是经此一役,尚服局那边,她的势力却是大打折扣了。
沈青陵自然是不管安贵妃是做何想,既然敢算计她,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殿内复又恢复了安静,沈青陵的视线这才落在了穆昭容的身上,穆昭容这会有些晃神,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她甚至连挣扎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