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金折桂老气横秋地这般形容金将晚夫妇,不独玉家人就连金家人也笑了。
金家几个忙答应道:“小姐放心,等回去了,我们就跟阁老、老夫人们说。”
阿四诧异地看向金折桂:“小前辈该不是还不知道我们家有个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吧?”
金折桂一怔,猛地站起来,头撞在车窗上,摸着头又赶紧坐下,“没想到你们玉家还有过人之处。”
“小姐——”金家几人一时紧张起来,唯恐玉家人恼火。
却见阿四很是坦然地洋洋得意道:“我们玉家是将军世家,早些年哪个将军出门打仗不要一去几年才回来,有新婚燕尔就要分开的。为照顾嫁进来的夫人们,就有了这么个规矩。”
金折桂待要说也不怕出门打仗的人一去不回来,随后又想玉家怕是用这个规矩想安抚娶进门的贵女呢。甭管怎么着,玉家有这么个规矩,看着就比金家显得厚道许多,再见玉破禅纵马回来,看玉破禅的眼神不禁变了,笑道:“破哥哥去做什么了?”
“……还有事?”玉破禅听到“破哥哥”三字,再看金折桂一副看肥肉的神色,不禁打了个颤。
金折桂听他这生硬的三个字,摸了摸鼻子,心想等回京了要仔细打听打听玉家有没有年纪跟她相当的好孩子,若有,厚着脸皮也要先把那孩子圈下来。
习惯了装三十五岁,此时盘算着要圈玉家□岁的孩子,心里有些怪怪的,只觉得自己成怪阿姨了。
玉破禅见金折桂不说话,就伸手将一根串了独角仙的狗尾巴草递过去。
金折桂接了狗尾巴草,放到金蟾宫面前,只见独角仙不住地扑棱翅膀,一阵小风吹到金蟾宫脸上,金蟾宫眯着眼睛嘴角带笑地仰着脸去享受那小风,等独角仙停下了,才伸手去接。
虽金将晚吩咐过不许再提金折桂在瓜州、乐水的事,但此时“没有旁人”,只有金家忠心的家将并玉家家将,于是两家人便开始将早先的大半年当做传奇故事说起来。
金折桂人在轿子里,巴不得他们金家人更敬重她更待他们姐弟好一些,于是也不拦着,在马车里逗着金蟾宫玩,又反复交代金蟾宫回家之后要如何表现。
坐了两三日马车,一行人到运河边,才换了船。
上了船,因有外人在,金、玉两家就不再多提瓜州、乐水的事。船上阿四四人忙着劝说玉破禅理解玉将军的苦心、别再提经商一事,金折桂忙着教导金蟾宫回家后如何说话,一时间,两家人竟是同在一条船上也不得相见。
又坐了十日船,就见金家来人迎接了。
金折桂跳着脚跟瞽目老人一起出来看,见当先来的两人是金夫人的小弟沈席辉,金家的三老爷金将禄、二房二少爷金朝桐,后面跟着一群七七八八的族内闲着没事的堂叔、堂兄弟。
金将禄、金朝桐先与沈席辉一同上了船,待上船之后,大抵是都好奇金家姐弟是怎么活下来的,便纷纷打量他们一番,待见了瞽目老人、玉破禅,便跟他们寒暄。
“妹妹,伯母在佛堂里听说你们回来了,就高兴地晕了过去。妹妹,咱们赶快回家吧。”金蟾宫年幼,金朝桐说话的时候,便将金蟾宫撇开了。
沈席辉眉头一皱,待要说话,就听玉破禅说:“金家二哥,小前辈腿脚不好,不能赶路颠簸,还是接着坐船吧。”
金朝桐顾不得去问为什么叫金折桂小前辈,忙道:“家里伯母病着,祖父、祖母又连日里念叨着,马车里铺好了厚实的褥子,颠不到六妹妹、大弟弟……”
“孩子腿脚要紧。”沈席辉蹙眉,见金蟾宫好奇地看他,忙问:“连小舅舅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