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我知道。”蒙战待要说他也送得起,又想自己的家当还不如戚珑雪的多,心里气哼哼地,半天冲着郁观音撒火,“你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来?”
郁观音道:“哪里能这么快?又下了雪,只怕要迟上半个月才能来。”
蒙战气咻咻地说,“我去迎一迎。”
“不可,吕云醉只怕在山寨外设下埋伏,叫人监视咱们呢。稍安勿躁。”金折桂思量着该寻一个法子化被动为主动才行。
“折桂,船到桥头自然直,吕云醉一时半会,是不会想杀咱们的。”玉破禅道。
郁观音笑道:“玉小哥别放心的太过,仔细人家一掷千金,打动了神女的芳心。”
“你别幸灾乐祸,有你哭的时候呢。”金折桂冷冷地瞥向阴阳怪气的郁观音。
郁观音嗤笑一声。
待又了两日,吕云醉再叫人送东西来,郁观音已经做好欣赏玉破禅气恼的准备,却见那柔然人送来了八个匣子,待瞧见金折桂打开匣子后沉默不语,就幸灾乐祸地问玉破禅:“快去瞧瞧,送来的是什么?”
玉破禅挨近看了,就对郁观音道:“娘娘怎么不自己来看看?”
郁观音见蒙战、严颂、玉入禅等人的神色都不对,只得凑近来一看究竟,见匣子里竟然装着人头,再一一看那人头的面目,赫然是她属下的人头,不禁脸色一白。
“多谢你们将军,只是剩下的那一半也送来吧,人都死了,总要叫人家整个儿下葬。”金折桂将匣子一一盖上。
“是,我们一定跟将军说。”那柔然人用中土话来答,看金折桂并未惊慌失措,心想金折桂倒是镇定自若得很,叫她做吕云醉的王子妃,也不算委屈了吕云醉。
“请。”金折桂道,待这群柔然人走了,就问郁观音:“柔然人有多少会说中原话的?”回忆一番,那屡次搭话的人次次都在偷偷摸摸地打量众人的神色,显然是在揣测他们山寨里众人有没有因吕云醉的连连示好出内讧。
“少得很。”郁观音也留意到那中年人了,“看那人气度,他应当是吕云醉的军师。”
“我去杀了他。”金折桂果断道。
“不要打草惊蛇。”郁观音、玉入禅异口同声道。
玉破禅道:“这一月里吕云醉没来,会不会,是去……娘娘的营地里了?如此,吕云醉就是已经离开了柔然,咱们趁机偷袭,然后,请娘娘担下‘声东击西’的担子。到时候吕云醉懊恼自己棋差一招,也不会怪到我们头上。”只要不撕破脸就好。
郁观音先不肯说话,随即想到自己的营地兴许当真被吕云醉偷袭了,立时道:“好,只要你们能重伤柔然,我郁观音就替你们担下担子。”
“收拾收拾,我们出发。”金折桂伸手在装着头颅的匣子上敲了敲,随即去换了衣裳出来。
一行人立时骑马出了寨子,眼瞧着白茫茫一片大地上,才离开不久的柔然人留下一队清晰的脚印。
待跑出一截路,金折桂对其他人道:“你们绕开,我过去看看能不能问出吕云醉到底哪里去了。”
玉破禅忙道:“你答应过我,不用美人计。”
“姓吕的都不在,我去哪里用?放心,顾忌着姓吕的,他们不敢拿我怎样。”金折桂道。
玉破禅思量再三,见没有危险,这才点了点头。
“小前辈,你小心一些。”蒙战惴惴不安地说,总觉得自从自己说过美人计过,玉破禅看他不大顺眼,待金折桂点头后,就随着玉破禅远远地绕开。
金折桂纵马跟上前面的人,果然前面的人听见马蹄声,就立住马,严阵以待地回头,见是金折桂,不觉放下心来,看她一张脸被寒风冻得越发雪白甚是可爱,不似在山寨里那般谦恭,因没有旁人,便大大方方地看起她来。
“魁星姑娘怎么出来了?”会说中原的话的那人问。
“请、请问,你们将军呢?”金折桂在风中瑟瑟发抖,微微低头,不胜娇羞地说道。
“……寨子里人多,不方便问。你们将军死哪里去了?怎么都不露面?”金折桂又嗔道。
那人见只有她追来,就想天下的女人没有不爱有财有势男人的,果然才送了一些东西来,这个女人就崇拜起吕云醉了,“将军有事不能来看望姑娘,待我回去,就替姑娘将话转给将军。姑娘有什么话要对将军说,只管说吧。”
“你们的王上会不会不喜他三番两次给我送东西?”金折桂问。
“王上得知是送给魁星小姐的,并无不喜。”
金折桂又反反复复地问了许多废话,有意拖延时间。
待见这群人不耐烦地想走,金折桂就开口道:“你们将军是不是去郁观音的老窝了?”
那人立时警觉起来,连忙用鲜卑话说给其他人听,可惜他此时离着金折桂太近,金折桂快速地提抢向他胸口刺去,待大黑向一旁跑开,用力地横戳进去,看那人嘴中流血倒在地上,这才罢休。
其他人慌张地要向金折桂扑来,追出几步路,听到马蹄声,见一堆人围了过来,又连忙转身要逃,可惜此时逃跑已经来不及。
蒙战、玉入禅两人抢先提抢向那些人奔去,梁松、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六,严颂、玉破禅等将柔然人围住,叫慕容宾领着人放箭将众人射杀后,看见剩下的二十多匹马,玉破禅对拓跋平沙道:“把马带回去杀了充作干粮。我们在去把其他见识山寨的人杀了。”
“是。”拓跋平沙犹不解恨地提刀重重地砍在柔然人的尸体上,这才带着人将马匹聚在一起。
天暗了又亮,金折桂又向监视黑风寨的人走去,三言两语下,那些人果然透露了风声“将军去打郁观音的老巢去了!”
打听来了想要的消息,玉破禅等人分头将监视黑风寨的人杀了,就又齐齐向柔然人的文城去,待在文城外,已经过了午夜,瞧见城内漆黑一片,梁松叹道:“这城里有一半是平民百姓。”
玉破禅自然也知道这个,下了马,“我领着梁大叔、阿大、阿二骑着汗血马进城放火,偷马,其他人在外头等着。”
金折桂按着玉破禅的肩膀跳下来,将大黑让给玉破禅骑,摸了摸他眼角掉下的眼泪,“他们的马丢了,他们定会去追。你把他们往山上去领,我们在山上滚雪球,如今的雪已经有三尺厚了,活埋他们才好。”手指了指文城后的雪山。
玉破禅蹭了蹭金折桂的手,自从跟她亲密之后,不知不觉,他心里越发喜欢跟她亲近,若往日只有六分真情,此时也已经有十分了。
“自己小心一些,千万别……”
“好了好了,八哥有大黑,不会有事。”玉入禅眉心跳了跳,想起阿烈如今对他体贴得很,疑心玉破禅跟金折桂背着他做了什么事。
“走吧。”玉破禅骑上大黑,踏着雪,快速地向文城里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