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给大家介绍,说詹姆士这孩子懂礼貌,虽然从欧洲才会m国没多久,可是却早就执了晚辈的礼数,来汤家拜见过他了。
全家的态度比较特别的就数燕余和燕翦了。
燕余是余悸难消,燕翦则是分外尴尬。
詹姆士瞧见了,特意朝汤家众人环视一眼,慢悠悠说:“今天实则不是特地来拜访,而是应约而来。而向我发出邀请的人,就是四小姐。”
全家的目光哗啦都朝燕翦投去。在这一屋子推理高手面前,燕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才能逃开大家的研判。她只能尴尬地咧开嘴干笑。
可惜,就算她的反应还好,而她身旁一脸担忧的燕余还是泄露了不少底细。
詹姆士轻哼一声,满意地走向汤老爷子指定的那个位子,昂然坐好。
老爷子轻咳嗽了一声,随即点头朝燕翦赞许地微笑:“燕余是我们汤家最小的孙女,原本我还总将她当小孩儿看,可是却没想到,燕翦今天做的事儿却是最妥帖,最周全的。”
他转向詹姆士,含笑点头:“詹姆士是解忧的亲叔叔。今天是咱们汤家的喜事,也更是解忧的喜事,所以詹姆来得正好。”
燕翦感激地望向祖父。
老爷子果然是大法官,轻松一句便化解了她的尴尬,将整个局势平息了下去。
可是詹姆士却仿佛并不买账,他扬眉望向燕余:“只是不知道三小姐为什么见了我,脸上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难道是我做了什么不当的事,被三小姐撞见了不成?”
那天,燕余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全家的焦点。
这自然都是拜詹姆士所赐!
詹姆士那天明摆着是柿子挑软的捏。
那天燕余看见小哥、时年他们都想起身帮她分担;而手边的燕翦就更是暴怒,险些跟弹簧似的跳起来……
她觉着在那样的场合下,不能让家人代替自己出头,她得自己担下来。
就算自己的性子在家里算是最与世无争的,可是自己也还是汤家的孙女。
她便按住燕翦的手腕,抬眸平静地迎上詹姆士那欠揍的目光,浅浅一笑说:“是啊,就是被你吓着了。佛德先生,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很帅,帅到人神共愤么?”
那天,一脸桀骜的詹姆士竟然当场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可是他忍住了,硬生生咽了下去。她看着都觉得于心不忍。那是滚烫的茶啊,滚烫的。
只是汤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汤家个个都是什么样的人呢,每一个都是八面玲珑、最善于摆平各种矛盾关系的,于是即便是詹姆士有些故意找茬儿,可是还被大家三言两语便压服了下去。后来燕余和燕翦亲自端上烤好了的甜点,解忧吃得高兴,大家也都跟着一起品尝。
在一室的甜软空气里,便是詹姆士还想找茬,却没有人给他机会了。
就像一拳一拳都砸在软棉花上,詹姆士有些狼狈。后来便渐渐不再说话,只呆呆看着汤家一家人的其乐融融。
汤家全家齐聚,只有他的突然到来有些突兀,尽管汤老爷子和汤州长都不时与他寒暄,他却也还是渐渐觉得没有了意思。在汤家大宴即将摆上桌的时候,坚辞而去。
詹姆士终于走了,燕翦和燕余才都松了一口气下来。
就连二姐都走上来拍了拍燕余的肩:“嗯,你那句‘人神共愤’用得真好。”
那天的主角是时年和解忧,燕余一直忍到最后,等家人散去,她才去悄悄找二姐。
她真的好担心燕翦。
詹姆士与燕翦在一起的那一幕,她不至于看不出来都是詹姆士在强迫燕翦!
而燕翦,她们汤家最烈性子的小妹,竟然忍气吞声。那一刻不是扑上去撕了詹姆士,反而是含泪转身,向她哀求,让她别告诉家人也别表现出来……
汤燕衣听了也是皱眉。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的直觉,连你也看出来了。燕翦这小妮子跟詹姆士一定有事,就发生在我们都没觉察的时候。只是这小妮子心门关得太严,不容易掏出她的实话来。我准备等这段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硬撬。”
燕余担心地拦住:“二姐,还是不要吧。她那性子,要是硬撬的话一定撬出事来。”
燕余坐下仔细将家里的人际关系又推演了一遍。
燕翦原本跟大姐感情最好,但是后来青春期之后因为小声的关系而有些隔了心思;
二姐的性子其实跟燕翦有些像,都是又直又急,所以如果让二姐跟燕翦摊牌的话,说不定两人得直接打起来。
当然还有时年,这位即将嫁入汤家的小嫂子。时年跟燕翦一起照管过“中古”,而且十年的性子柔韧,又最善于揣摩心理,让时年来撬燕翦的嘴是可行的。只是……现在时年马上要筹备婚礼,她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麻烦准新娘。
所以……现在也只有她最适合来办这件事。
她的性子在汤家最软,所以这些年跟燕翦也最亲近。甚至跟燕翦在一起的时候,燕翦像姐姐,她自己倒像妹妹,所有主意都是燕翦拿的……于是如果她来凑近燕翦的话,也许燕翦都不会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