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冷若冰霜的盯着他,冷清的薄唇吐出几个好听的字:“这个小孩我带走了,下次别再让我碰见你。”他最恨欺凌弱小之人,大商出了这些败类,简直是他们皇室的耻辱,若不是他们的管理不当,怎会让这么幼小的孩子遭受如此毒打。
大侠一开口,她才明白,原来面前这个好看的大侠不是姐姐,而是哥哥,她很想对大侠哥哥说一声谢谢,但是她实在没有力气了,破裂的嘴唇微微张了张,连一个字节都没有说出,就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等她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的小床上,身上穿着整齐干净的小衣裳,一头乱七八糟打结成一团的头发,也被剃了个精光,她惊呆了。
她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裳、躺过这么软的床榻,这是怎么回事?她这是在哪儿?
疑惑的摸着自己秃秃的脑袋,大侠踏门而入,手中还端着一晚热腾腾的米粥,见她醒了,欣慰的笑了笑:“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吧。”
她欢天喜地的接过了米粥,连吹都顾不得吹就往嘴巴里面送,结果自然是烫了好几个水泡,疼的呲牙咧嘴的她逗乐了冷清的大侠。
大侠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你爹娘在哪?”
她茫然的摇摇头,一时间竟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因为她没有名字,没有家,更没有爹娘,她从懂事起就是自己一个人,靠着吃草根树皮和剩饭剩菜长大的,连自己几岁了她也不清楚。
她咬了咬嘴唇,弱弱的声音像是蚊子在叫:“我…我是小乞丐,我没有家,没有爹娘。”
大侠愣了愣,可能是没有预想到她的回答,眼眸中更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轻轻摸了摸她被剃光了头发,光洁的小脑袋:“那你可愿意跟着我?”
她的眼里猛然放光,急不可耐的连连点头,生怕大侠因为她点头太慢、太草率而反悔刚刚说出的话,又要把她丢到荒郊野岭和蜘蛛蚂蚁作伴去。
大侠笑得很温柔,像照亮她心头里的阳光,让她心中早就枯死的小草又得到了一丝的生机,慢慢的有活力起来。
大侠沉吟一番,说道:“你没有名字,那么我给你取名,唤作晚娘如何?”
她咧开了嘴笑得开心,她终于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了,独一无二的,是她最喜欢的大侠赏赐给她的名字,晚娘,真好听。
“谢谢哥哥!”她甜甜的喊着,大侠也温和的笑着,多美的一幅画,若是时间就此定格,她愿意多被那大黄狗多咬两口。
窗外的夜鹭接连的叫着,晚娘坐在床上扶额,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她再次梦到和姜毓初次相见的场景了。
梦中的美好和现实的差距,令她心里微微生疼,若是时间能停止在那个时候,那该有多好……
微风吹起,晚娘丝毫感觉不到冷意,穿着单薄的衣裳就推开了房门,眺望着遥远的皇宫,思念着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她的心意也不知道那人知不知晓。
一个高大的身影蓦然出现在她的身前,将她挡在阴影之下,为她遮住了所有的寒风,没有温度的话语却句句都是关心:“别着凉了,快回屋里去。”
晚娘抬头看他,笑的很妖媚,令人移不开眼:“怎么鹰教头也还未休息?”
被她称作鹰教头的男子微微一愣,好似被晚娘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措手不及,又或者是被她勾魂得笑颜迷的神魂颠倒,眼光闪烁向旁瞟了瞟,冷峻得面颊上难得有了些微红,他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我、我恰好出来如厕。”
晚娘挑了挑秀气的柳叶眉,这人的演技真烂啊。
她知道,鹰教头喜欢她。这不是她的自恋,而是他每日的表现实在太明显了。
晚上给她守夜,白日里替她烧好了水、做好了饭,小日子时还专门做了红糖姜茶,叮嘱她一定要按时服用,这不是喜欢她还是什么?十几年夜以继日的这么坚持,她晚娘再不发现,也实在太没良心了。
今夜被她抓包,还想了个这么烂的借口,实在是令她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