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燕霆一咕噜爬起身,耳听侍卫们都围了过来,赶紧装作撒酒疯的样子,“滚!都给我滚!”
他快速从那处破裂的营帐外将摔倒在地的人抱了起来。
那人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旋即晕了过去。
靳燕霆心头大震,不及多想,赶紧将她抱回营帐,心中百感交集,又惊又疑。
亲随们大概是觉得晋王今晚很不对劲,先是借酒消愁,而后又一个人在大帐内发酒疯,他们担心的不行,却又不敢去触他的霉头,便跑去找了徐乘风。
徐乘风早就歇下了,听了侍卫长的话,披了衣裳就过去了。
他在大帐外头听里头静悄悄的,以为靳燕霆大概是发过酒疯后,醉过去了,跟左右亲随对视了眼,仗着二人平日里的交情,没打招呼,直接推开猩红的毡子就走了进去。
刚一脚踏进去,就见一物劈头盖脸砸了过来。徐乘风吓得腿一软,也是他走运,靳燕霆现下心绪纷乱,酒的后劲也上来了,一时失了准头。
“滚!”
“是我。”徐乘风站在原地没动,与此同时也看清了地上躺着的几名侍女,瞳孔一缩。
“长风,”靳燕霆嚯的站起身,神色焦急,“你懂歧黄之术,你快过来帮我看看。”
徐乘风上前,却在看清床上之人时步子猛得一顿,“她怎么在这!”尾音又戛然而止,低声道:“怎么回事?”
靳燕霆催促道:“你快给她看看。”
徐乘风暂且按下心头的疑惑,静下心替楚寻诊脉。
“内息紊乱,像是行岔了气,但又不太像。”徐乘风在医术上也只是略懂,并不精深。
靳燕霆赞同道:“她体内似有一股狂暴气息在内里乱窜,诡异的很。”
“还是通知萧烈吧。”
靳燕霆不悦,“你到底是他那边的还是我这边的?”
徐乘风愣了下,笑道:“我当然是你这边的。那你快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
靳燕霆看他一眼,便将先前发生的事细细说了,又道:“那些侍女只是昏睡过去了,无性命之忧。”徐乘风敛眉沉思没有说话。
靳燕霆道:“阿寻这样太古怪了,我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萧烈身边。我听说萧烈修得便是极其霸道的功法,阿寻这样也不知是不是和他有关。”
天微微亮时,一直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楚寻突然之间就坐了起来。
靳燕霆整晚都守在她身边,察觉到响动,慢了半拍才看向她,二人目光对上。
楚寻似乎还有些懵,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他。
靳燕霆松了口气,“你可算是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说话的同时抓了她的手,探向她的脉门,却被她反手握住,按在床上,力气大的惊人。
二人一上一下,面面相觑,空气有细微的尴尬。
楚寻甩了甩头,又眨了眨眼,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放开他,左右一扫,看出这不是自己住的地方,问道:“我怎么在这?”
靳燕霆便将昨夜发生的情形说了。
楚寻听罢,也不言语,掐着下巴,蹙了眉心。
“你这半年在萧国到底经历了什么?”
“……”
“是不是萧烈对你做了什么?”
“……”
“阿寻,跟我回晋国吧,只要你愿意,我愿护你一生平安。”
楚寻双手撑床就下了地,她没穿鞋,只套了一双不算白净的布袜直接走了出去。
靳燕霆压根反应不及,待他意识到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同自己讲之时,面上火烧般的尴尬,心里也酸不溜丢的难以自控。
楚寻自晋国小王爷的营帐内走出去,守在门口的侍卫都瞧见了,没有一个不傻了眼的。
萧国那边早乱了套,见她回来,一众人等还当自己产生了幻觉。她也不说话,回到营帐后,直挺挺的往床上一躺,闭了眼。众人不敢烦扰她,只赶紧派人出去通报消息。二殿下找了她一#夜,都快急疯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楚寻自床上起身,一眼就看到萧烈坐在她的床尾,双手交抱胸,表情复杂。
“醒了?”
“压根没睡着。”
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
“昨夜……”萧烈欲言又止。
“我好饿,给我准备吃的,”楚寻打断他,饥饿感,一种难以言喻的饥饿感。
萧烈没再多言,拍了几下掌,有侍女进来。
楚寻嗖忽抬头,遗憾的发现,这些侍女的眉心并没有她期望的那种红光。
萧烈注意到了她反常的表现,吩咐了侍女下去准备吃的后,问,“你怎么了?”
“我饿。”
不一会,侍女们将吃食悉数端了来。楚寻扑在桌子上,开始往嘴里塞东西,几乎每样都尝了下,眉心却随着吃过的食物越多而越皱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