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顾长铮只是失忆了,又没有失了智,他能够分辨出苏禾话中的好意,嘿嘿笑了一下,又将外套穿上,走到苏禾面前帮苏禾把风雪挡住,问苏禾,“我们现在去哪儿?”

苏禾怎会看不出顾长铮的用意,眼眶酸涩,蓦然有两行泪悄然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她被那钥匙带着活了不知多少世,其中关心她的人每一世都不少,可是唯有顾长铮不是因为她的能耐、她的本事、她的地位关心她。

这个人,她似乎很难丢开了。

“罢了,反正回去肯定要翻天的,多翻几次也没什么。”苏禾下定决心,踢了一脚路面上的雪霰子,一把扯过顾长铮的胳膊,咬牙叮嘱道:“既然没地儿打发你,那你就跟着我走,别给我闹事就行!”

顾长铮也不反抗,看着比她矮了一头的苏禾,用手拂去苏禾头顶的雪,重重答应,“我听你的。”

……

回到庆民诊所,张庆民见苏禾又把人领了回来,诧异地问,“不是把人往派出所送去了吗?怎么又给领回来了?难不成你这丫头看人家模样长得俊,舍不得送走了?”

苏禾撇嘴,把派出所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张庆民夫妻俩,同时向张庆民辞行。

人老成精,张庆民看看苏禾脸上的不自在,再看看顾长铮时不时低头看苏禾的眼神,瞬间明白了许多,冲楼上喊道:“老婆子,你不是说要好好感谢苏丫头么?人马上就要回家过年了,你可别磨蹭!”

张老太太在楼上应了一声,揣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布包走了下来,不由分说都将小布包塞给苏禾,见苏禾不解,她解释道:“这里面有七十块钱,是我和老头子商议过的,你虽然只是在诊所里打个零工,但是干的活儿一点都不少,如果没有你帮忙,光靠我和老头子二人怕是会累死,里面有四十块钱是给你补发的工钱。”

“还有三十是谢谢你给我熬得那张那些药酒,我昨天抹了三次,今天走路就轻快多了。你也别觉得三十块多,我为了看腿上的老毛病,这些年花的钱少说也有两三百,又是打针又是吃药,大医院都看过几次,都没你给我弄得这药酒管用。若不是你这药酒帮了我,老头子还说要带我年后去找素丫头,看看那资本主义国家的医院有没有办法治呢!”

苏禾大大方方地把钱接下,她正好需要这笔钱,也就不再矫情了。若是没有七十块钱,她连大客车都坐不起,更别提还带着一个身上有伤的顾长铮,从龙城到她乡下老家足足有两百多里地,总不能靠两条腿走回去吧。

“谢谢。等一会儿我再给您多弄一些药酒,难受的时候多抹几次,不难受的时候少抹几次,说不定能去了病根。”

这是她回报老大夫夫妻俩的唯一办法。

想到顾长铮的医药费和住院费还是老大夫帮忙付的,苏禾连忙把小布包拿了出来,问张庆民,“庆民伯,给他看病花了多少钱,我先给他垫上。”

张庆民摆手,“没道理让你付,等这小子什么时候脑子灵光了,让他拎着好烟好酒来付!或者什么时候你俩真走在一块儿扯了证,那就你俩一起拎着好烟好酒拜年礼来,老头子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大菜!再给你俩包大红包!”

苏禾垂头不语,她哪有心思想那些事情,眼下当务之急是回学校宿舍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家里的那一摊子破事。

离家半年,音信全无,谁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第9章猪都杀过!

帮张老太太把药酒熬好,苏禾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向老夫妻俩提前拜了个早年便领着顾长铮匆匆离去了。

苏禾在路上问顾长铮,“你叫什么名字?”

顾长铮想了想,感觉脑海中有一个朦朦胧胧的印象,却又始终无法想清楚,稍微用力想一下,脑海中一片钝痛,只能咬牙摇头,“我记不大正切了。”

苏禾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叹一口气,看着飘个不停的雪花,道:“你要跟着我回家,自然得有个称呼,我就叫你雪来吧,大雪天捡到了你。”

顾长铮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行,就叫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