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片,她失声惊呼,“不是空的,所有铺的票都已经卖出去了,列车开动的时候我还检查过一次,中途也没人下车。”
那么,这个床铺上的乘客去哪儿了?
苏禾皱着眉头回忆细节,她刚才将手伸进被窝拿雷击枣木剑的时候,非但没有从被褥中感觉到丁点儿残留下来的体温,反倒是被那刺骨的冰凉吓得直缩手。
远低于外界温度的被褥,唯有与山魈鬼魅亲密接触过后才会有这种情况。
所以……刚刚这被褥里躺着的绝对不是原先的乘客,而是已经偷梁换柱的山魈。
苏禾瞳孔一缩,推了对面铺位的人一把,急声问,“你知道对铺乘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对面铺位的人没有回答苏禾,那被窝虽然高高隆起,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恍若一坨死物。
空铺上面那人动了动,挣扎着爬起来,咳嗽了好一阵子后,才细若游丝地对苏禾说。
“我一直都冻得睡不着,估计大半个小时前,我下铺的人起身去了一趟厕所,后来他就睡下了,我担心他是偷儿,特意过了一阵子后探头看了一眼,他已经蒙头入睡,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咳咳,刚刚你们说这味道是农药有机磷,我怎么闻着味道又重了?”
苏禾呼吸一滞,一把掀开之前她没能晃醒的那名乘客的被窝,一阵更加浓郁的臭大蒜味道飘了出来,那人七窍流血,脸上青黑一片,手中攥着的那个瓶子因为被褥一动而掉在了地上。
幽绿色的瓶子,正是盛放农药最常用的塑料瓶,如今看起来却像是来自阴曹地府的催命符。
“啊!!!”
乘务员尖叫一声,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她手里的蜡烛掉在地上,差点将火车上的床单点燃。
苏禾用力一掀,将那被褥重新盖了上去,又将沾了山魈体温的那床被褥也蒙了上去,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些,她大声道:“如果有人还醒着,能听到我说话,现在立马去找其他的乘务员、列车员……把火车上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找来,只有他们才能打开窗户,如果这农药味道不能及时散掉,整个车厢的人都撑不过今晚!”
立马就有胆子略大的人披上外套站了出来,隔了七八米的距离,粗着嗓子同苏禾说,“我去!”
车厢另外一边靠门的地方也有人站了出来,一言不发往隔壁车厢跑。
这是苏禾重生后遇到的第二次死人事件,第一次是苏家村的李铁柱,第二次是在去京城的火车上,而且二者都是因为农药。
李铁柱服下的农药量不多,而且治疗及时,经过急救还能捡回一条命,而火车上遇到的这人喝下的有机磷农药量太多,发现的也不及时,方才苏禾赶到的时候,这人的五脏六腑均已经停止运作,三魂七魄也散的七七八八。
就算苏禾能够拿出完整的解毒草来,能够帮这人把身上的毒性解掉,救下的也只会是一个全身瘫痪的傻子……更何况,苏禾培育的解毒草刚刚发了芽,远不具有解去有机磷农药之毒的效果。
就在这时,苏禾身边不远处的上铺乘客突然一个翻身,从铺上探出头来,对着地面稀里哗啦地开吐,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得亏苏禾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立马就窜出五六米远,不然绝对会被呕吐物溅一身。
可怜的中铺与倒地昏迷的乘务员就没这么幸运了,身上或多或少地沾了一些。
车厢内的味道变得越发难闻。
“你们都从铺上下来,躲远一点,这里农药有机磷的味道最重,闻得越多中毒越深,都躲远一些。”
苏禾轻喝一声,抱着人道主义原则,将昏迷倒地的乘务员也拖到五六米远开外,叮嘱几个已经被吓坏的乘客麻烦照看一下,她又回到原地,随手扯了几床被子盖了上去,又叮嘱距离她最近的几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