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从讲桌的桌洞里抽出一张空白信纸来,连同之前她写申报书时用的那只墨蓝色钢笔一并递给陈浩,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将我今天写在黑板上的这些东西带回去,往后肯定会派的上用场。”
“既然国内可以跟着老美走出来的路去摸着石头过河,为什么我现在将现成的思路给了你们,你们却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呢?”
陈浩难为情地接过纸笔,“苏教授你不要多想,国内的科研工作者愿意根据从老美那里挖掘出来的边角料拼凑蓝图,那是因为只要顺着老美的思路做下去,我们就可以八九不离十地做出成果来。可如果根据自己头脑一时发热搞出来的想法去做,那最后会得出什么样的结果……谁能保证呢?”
听陈浩这么说,苏禾终于停下了手中改卷的笔,她抬头凝视陈浩,问,“所以,在你看来,科研就是摸着别人过河的石头拾人牙慧吗?如果科研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事情,那么请问,科研的意义在哪里?”
“科研的意义在于创造、在于创新,在于突破。中国人不比任何一个国家差、中华民族的人同样不比任何一个民族的人差,中国的科学家自然也不比任何一个国家与民族的科学家差,只要你们有信心,有决心,有钻研精神,一步一步尝试着走下去,问题一定会迎刃而解。”
“陈浩,谁也不能保证那些目前看来走得快的国家所走的路就一定是正确的路,虽然说合理借鉴他们的成果能够缩短我们的科研实践,但着并不是长久之计。一个朝气蓬勃的民族,应当是具有创造创新力的民族。
苏禾语重心长,“并且,我希望你能将我接下来同你说的这句话转告韩老。别人扶着走路,永远学不会走路;若是想要一直循着别人的足迹走,那便意味着永远不会超过前面的人,永远不会成为领头羊,永远走不出自己的路来。”
陈浩皱眉,深思不语。
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苏禾也不急着回去,她格外淡定地坐在讲台上,一边继续批改试卷,一边等待陈浩做出的选择。
陈浩站在讲台前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他将大部头收进手提的帆布包内,十分快速地把苏禾写在黑板上的方程抄在纸上,郑重地同苏禾说,“苏教授,您的话我会一字不差地转告给韩老,请您放心。另外,谢谢您今天的教诲。”
苏禾笑笑,继续批改试卷,现在有陈浩在一边,她改卷的速度不敢表现得太过,实际上只需要神念一扫,一张试卷上哪里有错误,哪里该扣分,一目了然,她只需要用红笔将错误的地方勾出来,并且写上需要扣除的分数即可,哪里用得着一点一点看过去?
不得不说,陈浩的旁观极大地影响了苏禾的改卷速度。
……
苏禾听说,李建设开在清大旁边那条小吃街上的‘李记关东煮’生意十分不错,不仅有京大、清大的学生过来吃,就连紧挨着京大、清大的那些语言大学,地大、石油大、矿大的学生也会被‘关东煮’的香味吸引过来,吃上一顿,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卤煮的味道。
李建设一个人哪里能忙得过来?
为了帮李建设尽快把生意规模做起来,李娇娇那‘袜子大王’的美梦只能暂时搁浅,李淑芬也在京城里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每天都操着一口夹着西山省方言的普通话与来来往往的学生交流打招呼,甚至还学会了几句英文,她在成为一个‘关东煮大妈’的路上坚毅前行。
反正早回去也没饭吃,苏禾索性就留在京大的教室里改卷,等陈浩走了之后,她立马放开改卷速度,又是改卷又是登分又是排名,忙得不可开交。
……
另外一边,国家教育考试招生中心也在午休时间加急开会。
至于开会的目的,则是为马上就要到来的全国高等院校统一招生考试做准备。
按照往年的命题惯例,出题人都是国内顶尖大学的一些教授,他们常年在国内外教育一线上奔波,命一套有水平的高考题目并非难事,尤其是在这高考刚刚恢复的岁月里。
一般学校的高中生能够复习的资料只有那几本教材,以及近几年国内的高考试卷,考生在应试技能上并没有多少技巧,想要出一份能够考住学生,并且将学生成绩等级分出来的试卷并不算很难。
可现在的情况大大不同了。
因为《苏禾密卷》的横空出世,再加上《百姓日报》的强力连载,几乎大半个国家的那些准高考生都做过了那摘录于《苏禾密卷》里的题目,不仅系统地复习了课本上的知识点,还针对那些知识点给出了例题,唯一的缺陷就是苏禾没给标准答案,市面上仅有的那些答案还都是众人去济源县一高找学生们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