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复杂地看了苏禾一眼，不忍心泼苏禾凉水，只能迂回曲折地提醒苏禾，“要不再听听？坐在这儿的都是国际上有名的化学家，他们一辈子都在研究化学，如果有问题，肯定能听出来的。”

秦源话里的意思就是在同苏禾说，你只是在国防科大图书馆看了几天，别上去班门弄斧了。

苏禾翻了个白眼，手中拿着本子，飞快地将台上那诺贝尔化学奖得主所讲的漏洞记下来，为提问环节做准备。

彭锦程探头看了一眼苏禾手中那正在被飞快写满的本子，心中默默替台上做演讲的诺贝尔化学奖得主点了一排蜡。

他清晰地记得，当初就是他在论文中引用了加州理工大学鲍恩教授的一个伪定理，结果被苏禾揪了出来，顺手就将加州理工大学鲍恩教授以及那个超过一百三十人的科研团队研究出来的科研成果给推翻了。

台上这位讲到心潮澎湃的诺贝尔化学奖得主该不会要步鲍恩教授的后尘了吧！

事实证明，彭锦程预测得没有错。

等台上那位诺贝尔化学奖得主讲完之后，短短五分钟的茶歇时间里，苏禾将她记在本子上的漏洞看了好几遍，挑出两个漏洞特别明显的问题来，等茶歇时间一结束，立马就站起来提问。

“格伦教授您好，关于您提出的电化学结构界面理论模型，我有一些疑问，您方便回答吗？”

台上的格伦教授愣了一下，他十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问问题的人居然是刚从台上下去的诺贝尔医学奖得主。

会场中的专家学者也都愣了一下，有人笑着猜测，这位诺贝尔医学奖得主是不是觉得化学奖得主有病，想要上去给开点药？

出于绅士风度，格伦教授弯了弯腰，语气却十分张扬，他微笑着看向苏禾，“我们的研究领域不同，你对我的研究领域有疑惑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可以回答，不过如果您问的问题太过基础的话，我可能没有足够的时间回答，建议您回去看一下我们化学领域的课本。”

苏禾知道格伦教授是什么打算，也就没有再客气，直接将问题抛了出来。

“分子、原子、中子、质子、电子以至于许多更小的物质共同组成了多粒子系统，而多粒子系统的所有基态性质是密度泛函的唯一泛函。”

“您之前也提到了，我们可以在密度泛函的基础上得到多粒子系统的总能量，这个总能量的计算公式就是所有无相互作用的粒子的动能、库伦能，不同例子之间的交换关联势能的总和。但是，您并没有计算这三种能量的和，而是用模糊数学的方式进行了假设？为什么不直接计算，而是南辕北辙？”

第493章苏教授真是一个狼人！

格伦教授用一种十分无奈的眼神看着苏禾，“原来您真的是外行，我不该对您问出来的问题抱有希望的，用模糊数学来进行约束处理已经是计算化学的极限了，难道你还真想精确算出来？这么多粒子，不可能完全计算出来的！因为我们连统计这些粒子数量的方法都没有……”

苏禾摇头，她一边往过道上走一边说，“您说错了，有精确计算的方法，借黑板一用，我亲自给您验算。我之前研究过类似的电化学理论，根据泡利不相容原理的第三维推论，我们完全可以将动能、库伦能、交换关联势能利用公式计算……”

她走到台上，看了一眼格伦教授，从粉笔盒中拿出粉笔来，拉下一块干净的黑板来，动手写下一行公式，在公式的第一个自变量前画了一个符号，又在格伦教授的论证过程中画了一个符号，将两端论证过程链接起来，嘴上也没闲下。

“哎，看格伦教授您那迷茫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

“将原本可以精确定量的公式利用三次约束的估算方法得出一个谬以千里的结论……我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您的努力，还是我亲自写一下吧。”

“在您讲到三次约束之前，您提出来的观点我都认可，但是我要强调一下，在涉及到模糊数学的部分，您讲到的那些估算方法全都是无效的，因为利用反函数学理论，这三种能量可以精确计算！”

苏禾板书的速度很快，写出来的字也很好看，唯独那些字代表的意思对会场中的专家学者并不是特别友好，因为很少有人能够看懂苏禾写的是什么。

不少专家学者面对苏禾写下来的公式，已经看得两眼发直，隐隐觉得苏禾用到的公式他们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但是又无法肯定，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