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跟着马儿一起,自然晓得分寸,如何真能吓到姑娘们。”孟昭说着,随即语气软了下来,道:“也是我行事鲁莽,我给姑娘赔不是。”
叶茜脸上淡淡然笑着,停了一才道:“孟大爷如此折腾,一是想显显本事,二则是想看看叶家姑娘能不能配得上你,很可惜哟,里头坐的并不是正牌小姐。”
“其实也是真巧,那是我上京头一天。在家时听祖母说过高门大户的规矩,千金小姐别说见外男了,就是亲兄弟姐妹,也不是时常见面。”孟昭说着。
孟叶两家的婚约孟老太太给他说了,依着孟老太太的意思,若是叶家愿意嫁女儿自然是最好的,要是不愿意,孟家也不可能强按头,全凭孟昭的造化。孟昭却不这么认为,大丈夫何患无妻,要是叶家有眼光自然会同意婚事,不同意就算了,等他以后发迹,多的是媒婆上门。
就这么巧的,他刚进京城的门就看到了理国公府的车驾,那时候他还有锦衣和白马,要是再晚几天就要拿去换钱吃饭,也不会如此。当时他真以为就是进到国公府,也不可能看到国公府的小姐什么样,要是早知道叶家如此开明,他也不会如此。
叶茜听得心中冷笑不己,这人不只是看起来狂妄,心里更狂妄。顿时有种无话可说之感,反正孟昭也道歉了,人品如何也与她无关。便上前几步笑着对院里忙活的丫头们道:“算了,一个香袋而己,找不到就算了,劳烦各位姐姐了。”
流云走过来笑着道:“姑娘说的哪里话。”
“我想着也可能是掉到老太太屋里了,不值什么,让杜鹃她们再做就是了。”叶茜笑着说,召手唤回杜鹃,道:“我们回吧。”
孟昭笑着对流云道:“送送姑娘。”
丢了一个香袋,也没人当回事,回到屋里后杜鹃和喜鹊就开始做活计,给叶茜和叶荞做随身带的东西。叶茜和叶荞也没闲着,继续给叶景尔做生日贺礼,叶茜做了个扇套,叶荞做了个荷包,昨天才裁了尺寸,今天开始缝。
主仆四个一处说笑做着针线,只见小丫头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香袋道:“这是孟大爷屋里看到的,不知道是不是姑娘的。”
叶茜抬头看了一眼,不知孟昭这是何意,只是笑着道:“我的那个已经找到了,劳烦孟大爷还想着,代我道谢。”
“是。”小丫头应着,也不说其他,拿着香袋又走了。
等小丫头出了门,叶茜便道:“一个香袋而己,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已经找到了。”
刚说完这话,喜鹊起身去倒茶,回头就看到叶茜中午带上的香袋在床腿边上掉着,往上前捡了起来,拿给叶茜道:“真让姑娘说准了,可不是找到了,准时换衣服时拉掉的。我们自己没留心找找,倒是寻到外头去了。”
叶茜只是笑着道:“找到就好。”
---------
叶二太太前后忙活,半个月就把孟昭打点的妥妥当当,后头院里丫头婆子,前头书房里是小厮先生,跟叶家爷们一样,全部安排妥当。
孟昭更是勤勉懂事,早上请安之后就到外头书房来,早上跟着先生念书,下午无事便在前头书房院里练功,中午饭也端到外书房。直到晚饭时分才回后院,请安之后要么在屋里看书,要么与叶景怡说话、下棋。行事循规蹈矩,也不与丫头们说笑。偶尔也跟着叶景怡等出门去,却只是亲友家里或者公主府,并不到别处去。
叶老太爷看他这样越发的喜欢,又请了一个武术老师指点孟昭武艺。叶老太爷上过战场,家传武艺虽然没学全但也没全部落下,也教过叶景怡,只因叶景怡不是学武的才料,叶老太爷还遗憾了许久。现在遇上孟昭,正是对了叶老太爷的胃口,爷俩常在一处对练。
百日之期已满,叶老太太主持给妙笔和丹青开了脸,正式放在叶景怡屋里。当然也没有把叶景尔落下,叶老太太亲自到叶景尔屋里挑选,又问了叶二太太的意见,最后把叶二太太屋里两个大丫头翠果和青朵给了叶景尔,又叮嘱嬷嬷们定要好好照看。
忙忙碌碌中三月来了,两大箱春装抬进来,叶景尔的生辰也到了。十五岁乃是男子志学之年,也算是大生日,因还在国孝中,虽然没有戏班,叶老太太却是在邀月台下头摆了几桌酒,把家里老少都叫上,郑重其事的给叶景尔过生日。
叶景尔比姑娘们的年龄都大,该是妹妹给哥哥拜寿,前一天章雨柔就与众人约好,姐妹们一起去给叶景尔拜寿。早饭请安之后,姑娘们回屋换了衣服拿上贺礼,外头两辆车驾已经准备好。叶景尔并不像叶景怡这样住在三门里,他是七岁以后就搬到二门里的书房中,虽然没出二门,姑娘们没事也是去不着。
从西边夹道过去,直走到二房仪门前,丫头们扶着下了车,进了垂花门。叶茜这是头一趟来,不自觉得打量着四周,整整齐齐一节小套院,进去先是左右各三间厢房,中间以拱门相隔,再进去才是正房,上头三间正房,左右三间厢房,以抄手游廊相连。
正上头三间是叶二老爷的内书房,除了搞书童搞清客时用用其他时间都是空着的。西边三间是叶景伍的卧室,东边三间则是叶景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