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雨柔默然听着,跨步出门去,出了小院门,本想从角门回去。正巧的叶大太太从正房出来,扭头看到章雨柔,本来阴着的脸顿时狰狞起来,快步走过来就要扑向章雨柔,门口站着的婆子眼疾手快,上前拉住她。
叶大太太被婆子拉着,虽无法上前却是指着章雨柔,道:“我是老大的继母,叶家名正言顺的国公夫人,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还有你与二爷做的那些丑事,我都给你们抖出去,我看你怎么进国公府的大门。”
章雨柔眼睛眯了起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叶大太太,看来只是更换下人,把叶大太太关在院里还是远远不够的。她从来就没当叶大太太是回事过,结果这次她差点栽了一个大跟头,不能等事情来了再去收拾,很多事情要提前防备才是。
叶大太太被章雨柔看的心虚起来,叫骂着道:“不要以为老太太疼你,有老太太给你撑腰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等老太太百年之后,我让你生不如死!!”
章雨柔神色淡然的对婆子们道:“好好侍候太太。”
说完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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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一个月大房都不太平,杨婉真搬走,下人全部更换,本来跟叶大太太住在一起的叶景陆也搬到了前头书房,就在叶老太爷书房旁边。叶大太太则生病了,早晚请安一概罢免不说,前后门全部关闭,连叶芙和叶景陆都不准去探望,让叶大太太安心养病。
如此病了大半个月,叶老太爷终于开口说,叶大太太病好可以出门了。结果没两天叶老太太身体不适,派人到庙里算卦,去说老太太是冲撞了什么,需要小辈跪经祈福。叶老太爷直接下令让叶大太太到水仙庵去敲经为叶老太太祈福。
水仙庵和普光寺都是国公府修造的,在城外二十里的地方,离的相当近,是京城人口老去后,送灵回乡的停灵之处。灵柩停放普光寺,道场也在那里住,地方显得十分宽敞。水仙庵则是给女眷们准备的住处,就显得寒颤许多,有一主持总管,还有几个小尼姑。
叶大太太因丧曾经去过几次,知道那里寒苦,叶老太爷只说让她去祈福又没说多久,十天半月就罢了,要是长年累月她可要怎么活。向叶大老爷哭诉,叶大太爷看到她就走开了,叶芙和叶景陆则根本见不着,又想拿绳子上吊,结果婆子都不理她。
叶二太太派过来的管事婆子直接道:“太太想死,到了水仙庵里多少死不得,何必在这里死了连累我们。太太放心,到了庵里,原来侍候您的人都回来了,定然能把您侍候的妥妥贴贴。”
如此折腾了一天,次日早上几辆马车把人和东西全部带走了。叶大老爷没事人似的,他无视这个老婆许久了,倒是杨家有人过来,叶二太太只派管事的打发,婆婆病了,儿媳妇给婆婆祈福颂经,就是说破天去,也不能说叶家不对。
叶芙和叶景陆担心母亲,尤其是叶芙几乎是伏在叶老太太膝上痛哭,叶老太太素来心软,不由得细心安慰叶芙,还让姐妹们跟着劝着。章雨柔不好劝,叶芙平常就狂妄的没边了,目中无人许久,叶薇对此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叶茜和叶荞虽然不至于趁机踩叶芙一脚,但也不会真心相劝。
跟连环大戏似的,一出一出的唱下来,叶茜和叶荞只敢看连打听都不敢。又因叶芙总是拉着叶景陆去给叶大太太求情,连叶老太太屋里,她们俩也不好过去,中午饭后也没午睡的心情。正值春暖花开之即,趁着时光正好时,便到园子里走走逛逛。
“你说这大姑娘是真不懂呢,还是假不懂。”叶荞忍不住说着,叶芙这几天哭诉,总是说叶老太太偏心,只因为叶大太太呛了章雨柔几句就要打发走叶大太太,实在是偏心过了。
好像应景似的,叶荞话音刚落,就听前头假山亭子上叶芙高声道:“母亲再不好,总是大哥的母亲,姐姐也不要得意过了头,我劝你收着些吧。”
“妹妹只觉得几句话不要紧,却不知有时候几句就能害人性格,更能让整个家族名声扫地。老太爷会如此罚太太,也并不是因为我。”章雨柔缓缓说着,声音并不大,却有种说不出的厚重之感,又道:“太太不喜欢我,打我骂我我都无话可说,但何苦置全家人的名声与不顾。这种捕风追影的传闻若是传到外头去,连妹妹你的名声都完了。”
“你少给我摆少奶奶的谱,你还没有嫁给大哥呢。”叶芙气冲冲的说着,又道:“口口声声说名声,那天钗子掉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一头撞死表清白啊。”
说完这话叶芙也觉得口不择言的过了,只是话己出口难收回,再者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她只是想让章雨柔给叶老太太求求情,早些把叶大太太接回来。前两次她好生好气的说,章雨柔是纹丝不动,今天园子里遇上,她本也想好好地说,结果章雨柔又是一通大道理,让她听得火大了才脱口而出。
章雨柔脸上仍然微微笑着,向叶芙道:“我还要去老太太屋里做针线,就不陪妹妹说话。”
说着章雨柔从假山下来,款款去了。
因为离得远,叶茜和叶荞并没有听到章雨柔说了什么,叶芙高声说的那几句倒是听的清清楚楚。姐妹俩对视一眼,对叶芙真是无话可说了。想到叶芙可能还在气头上,若是园子里撞上肯定没好气,便赶紧撤了,有风波的时候还是屋里做针线保险。
下午的课程继续上,叶芙仍然没来,因为叶大太太的事,叶老太太疼惜她,也就随她去了。倒是叶薇最近很想抖起来。她本来是大姑娘,只因为庶出低了叶芙一头,现在叶大太太都被打发到庙里去了,叶芙也就没那么嚣张了。头上没人压着,心情自然舒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