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有个丫头,跟我说想去侍候你,我想着这总是要两厢情愿的,便叫你来问问。”叶老太太笑着说。
屋里众人都愣住了,叶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所谓侍侯就是为妾。叶宗山自己也十分不可思议,道:“老太太身边的姑娘,我……我……”
“我晓得你是老实人,画眉那丫头打小在我身边,我难道还能不知道。”叶老太太笑着说。
竟然是画眉!!
叶茜,叶荞连带着叶宗山都觉得太不可思议,好一会叶宗山才道:“老太太厚爱,画眉姑娘垂青,我实在是……受宠若惊,自当遵从。”
真心说,宠比惊大。
“既然你也愿意,那我就放了她的身契,百日孝期已经满了,等过了年你就捡个好日子,把她收了吧。”叶老太太笑着说,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虽然说是丫头收房,但既然放了身契也就是平民了。她侍候我这些年,不管是脾气还是性情都很妥贴,我希望你能善待她。”
过了年画眉就二十二岁,虚岁二十三了,再不愿意也得嫁人。回京的路上叶老太太便问了画眉自己的意思,细心体贴的侍侯了这些年,要是自己有什么想法,也想满足她。开始时画眉也说不走,愿意一直侍侯,直到后来话说死了,画眉思虑十来天之后说,她想去侍候叶宗山。
“我本无子嗣,若是有子自当册正。”叶宗山说着,他本来就是这个打算,只是没想到会是画眉。
叶老太太笑着点点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凭叶宗山现在,让他娶个丫头当正室不合适,但若是先纳个丫头,生子之后册正倒是很妥当。
☆、53
东北小院闲置许久,虽然年后再大搬迁,但叶宗山此时就要落脚住下,肯定得先打理一番。叶宗山事务缠身体不说,两个女儿闲着岂能让父亲去收拾房屋。先到叶二太太那里讨了钥匙,叶二太太又指派了管事媳妇带上打扫的婆子跟随,叶茜和叶荞也把自己屋里的丫头婆子带上,一起去了东北小院。
落锁多年,管事媳妇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角门的大锁打开,叶茜推开院门,只见满院萧瑟阴森之气。地上积雪一直无人打理,院中架子上的藤蔓也不知道死了多久,只剩下残落的枝条,以及摇摇晃晃的枝架,在寒风中摇摆。
“好冷呢。”叶荞忍不住说着,拉了拉大氅的衣襟,可能是太萧条了,总觉得院子有点阴。
“积雪无人打理,今天又是大晴天,这里自然冷些。”叶茜笑着说,吩咐道:“先把这些藤架残枝收拾了,地上的积雪也打扫了,院子也显得敞亮些。”
这样的死物眼前晃着看着是挺阴的,又在府邸最后,相临的是下人房,肯定跟主人房比不得,觉得阴些也正常。
管事媳妇们指挥着婆子们开始动手,叶茜和叶荞则先看了一个大概,因为深度不够,前厅和后舍是平行而建。西边一节应该是厅堂,临后街的大门,房舍相围。东边一则是住宅,三间正房,东边三间厢房,进门倒座南房,有角门通后花园,两宅之间则以角门相连。房舍虽然有些旧了,但看着也马马虎虎。
“还要劳烦嫂子把屋里家具东西都核对登记了。”叶茜客气恭谦的说着。
叶宗山只是借居与此,尤其讲明了吃穿用度还是自家的。房舍在这里摆着,不可能弄丢或者搬走。屋里家具却是不同,最好就是住进来之前登记妥当了,那等以后要搬出来了,拿着册子核对,哪里是国公府的,哪里是叶家的,也好分割清楚。
管事媳妇笑着道:“姑娘也太小心了,这屋子空了这么久,就是有几件家具也是陈旧不堪的,哪里还需要登记入册。”
“还是登记的好,各房东西皆有记录,如何能落下这里。”叶茜笑着说,就是老太太屋里,多少个茶杯器皿,连烛台都是有数的。这也是叶二太太的规矩之一,但凡物件都要登记入账,哪里少了找哪里赔,丫头婆子都有看护之责。
管事媳妇看叶茜执意,也不再说,其实来的时候纸笔以及原先旧账都是带着的。小丫头上前推开正门,管事媳妇也跟着进去。三间正房倒也十分宽敞,上好的红木家具,跟主子房里的一样,虽没铺陈,但只看家具也只知道当时收拾的肯定精致。
看大概摆设应该是女子的住处,果然进到东梢间里妆台还在,窗前卧榻也有,唯独没有床。又去三间东厢,空空如也,几乎没有东西。至于西路厅堂里,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叶茜当即明白了七、八分,越是高门高户越是有些不得说的事,只怕这屋子原主是不得好死。心里明白,也不声张,看着管事媳妇把东西一一核对登记在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