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看一眼叶茜,神情有几分轻视道:“这里就我们三人,你们要是不外传,旁人谁会知道。”
叶荞听得皱眉,叶芙现在天天躲在小跨院里不出来,叶薇顿时显出来了。不过叶薇比叶芙强的是至少在叶老太太跟前她很会装,但只要离叶老太太,各种鄙视就来了。
叶茜神色坦然,道:“这里说自然无所谓,马上就要到杜家了,我只是提醒姑娘不要祸从口出。自己被人笑话就算了,还要连累家里。”
“哼,我还不用你来教。”叶薇冷笑说着。
叶荞不禁拉拉叶茜,她现在真是烦透了叶薇,随她去说,闯下祸事总得自己受着。
杜家离国公府虽然不远,雪大路上难早,冬天天黑的又早。叶家一行人到时天已经扫黑,车驾进到杜家二门,冯家的车驾也在旁边,也是刚来没多久。叶景祀看地上有了积雪,便让杜家准备了软轿抬着叶老太太进去,姑娘们随轿跟着走。
刚走到冯氏正房门口就听里头传出冯太太的哭声,边哭边说道:“我可怜的女儿,在安阳委屈了这些年,得了一身的病痛……”
杜老太太听冯太太在屋里哭,也跟着流下眼泪,连忙下了软轿往里走。叶茜和杨婉真却是皱起眉头,听冯太太这个意思,难道这笔帐还要往国公府头上算?
众人拥着进到里屋,冯太太,冯老爷都在屋里,泰哥儿只要在床边站着。冯老爷虽然不像冯太太那样痛哭,眼圈却是红的,女儿虽然比不了儿子,总是自己的亲生孩儿,冯氏如此年轻就要撒手去了,如何不伤心难过。
“老太太来了……”冯老爷看到叶老太太跟众姑娘们进门,连忙擦擦眼泪起身相迎。
冯太太正为冯氏伤心欲决,回身看到叶老太太顿时暴怒起来,冲着叶老太太怒道:“我家女儿的事不敢惊动叶老太太大驾,还请叶老太太回去,也许她还能多活几天呢。”
冯老爷厉声道:“你胡说什么,还不快退下!”
“我胡说?我哪里胡说,刚才大夫亲口说的,难道你就没听到。女儿这病早几年就有了,郁结与心无法舒解以伤至五脏,这才药石无灵。算算时间不就是去安阳时得的吗,要不是叶家多管闲事,女儿会被打发到安阳去吗,她要是不去安阳,会得病吗!!”冯太太吼了起来,她好好的女儿眼看着撒手去了,情绪已经失控,说话自然是不管不顾。
杨婉真只得上前道:“冯太太伤心姐姐病症,但话也不能如此说,杜太太也在,还请杜太太说句公道话。”
冯太太伤心可以体谅,但再怎么也不能把冯氏的死怪到叶老太太身上。若是被这样指责都不辩解,等冯氏死了之后,那更有得官司打。
杜太太流泪上前,拉住冯太太的手道:“亲家啊,这真不关叶家的事,当时是……亲家那时候不在京城,不晓得家里的情况。我和媳妇吃的那个苦啊,是杜家家门不幸。”
冯太太狠瞪向叶老太太道:“没有拆鱼头的本事就不要去拆,祖母抱走孙儿怎么了。本来就不是正经娘家人,却又是闹又是吵,闹有京城皆知,也不想这样的闹法女儿在婆家还要如何立足……”
“够了!”冯老爷一声怒吼打断冯太太的话,给婆子们道:“太太伤心过度,扶着她回去,别让她再过来了。”
冯太太还欲再跟冯老爷吵闹,两个婆子上前半拉半扶总算是把冯太太弄走了。冯老爷连忙向叶老太太拱手赔罪道:“姑妈千万别生气,她是伤心过度,脑子都乱了,一派胡说八道,等过几天我让她亲自去给姑妈赔礼。”
杜太太也跟着抹泪道:“亲家是心疼女儿,满腔的苦处,老太太大量,您如何的疼媳妇,如何对杜家好的,我们都知道的。”
伤心过度虽然是一部分原因,但冯太太能怪叶老太太出手相助,多少有些无理取闹。当了这些年的亲家,杜太太也晓得,冯太太人倒是不坏,只是有些太高看自己。总以为天下间的事情只要她抬抬手就没有办不成的,哪里出了乱子肯定别人办错连累了她。
不止一次跟说过,若是当时自己在京城,肯定不会让冯氏会被打发到安阳去。杜太太不想跟亲家争执,每每提起便总是不说话。真心说若是冯太太当时在京城,冯氏和泰哥儿只怕要坟头长草了。
叶老太太正为冯氏担心,又听到冯太太这么说,顿时又是气又是急,偏偏她性格来就不是十分要强之人,听冯太太这么说虽然伤心难受,也就是自己哭一哭,不会真跟冯太太这样争辩起来。
又听冯老爷和杜太太如此说,虽然心情稍有好转,却是向冯老爷挥挥手,只是道:“我去看看丫头。”
杨婉真和叶茜扶着叶老太太到床边上坐下,此时冯氏人躺在床上,骨瘦如柴,脸色蜡黄,眼窝早就陷了下去。叶老太太看着顿时泪如雨下道:“我早该来看看你,哪里想到这才多少日子,你就病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