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这才松了口气,赔着笑脸道:“姑娘的事,四爷费多少心都是心甘情愿。”
最近叶景祀很忙,宫中选秀是他没什么事,但亲王郡王娶媳妇就关他的事了。再加上叶景霰定亲,还有一些宫里的事,叶景祀在家时候都不多。但只要回来肯定会问静楚饮食起居,有时候回来的太晚,还会偷溜进来看看,怕打扰静楚休息,多半是摸进来看看就走,以叶景祀的身手也不会惊动旁人。
爱也好,宠也罢,转眼都一年了,手都没拉过几下。再是太监也明白,这才是叶景祀心头肉。以叶景祀的性格,就是以后明媒正娶了四奶奶,家里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静楚没做声,许久没看到叶景祀也让她清静许多,只是对叶茜道:“我们去看看师傅。”
大太监道:“我出来时看师太刚刚睡下,姑娘们不如稍等一会。”
“也好。”静楚复又坐下了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大太监这才敢退下。
大太监的脚步很轻,他走了屋里顿时沉默了,叶茜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静楚突然开口,神情有几分自言自语:“其实这样也好,师傅辛苦了一辈子,总得有人给她送终才好。”
她活着的时候明惠师太去了,自己给她发丧送葬,不至于身后凄凉。若是她先走了,让明惠师太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才是椎心之痛,也更难得善终。
“你别这么说……”叶茜听得心里越发的难受,不管是静楚还是明惠师太都是吃了太多的苦,尤其是明惠师太,苦到最后仍然是苦。
静楚看看叶茜如此,嘴角勾起了笑容,脸上神情十分悲凉,道:“我刚才想开,你倒是伤心起来。你还常说自己是医者,生老病死更该看的比我明白。”
“谁又能真的明白……”叶茜感伤说着,生与死之间,好像很简单,但只要还能活着呢,谁想去死呢。说着不禁看向静楚,叶菱去了礼亲王府别院待嫁兼学各种规矩,景阳那边的消息也就彻底断了,道:“小师傅要好好保重自己。”
“我会的。”静楚说着,她还要给明惠师太送终,身体不好怎么行。
“姑娘在这呢,让我好找。”东北小院的婆子匆匆进门,满头大汗,神情显得十分着急,都顾不上给静楚见礼,只是对叶茜道:“太太让我来寻姑娘,请姑娘速回家。我刚才去前头找姑娘,结果姑娘不在屋里,荞姑娘已经先过去了。”
叶茜稍稍怔了一下,静楚也不问因由,只是道:“那你快回去吧。”
“改天再找你说话。”叶茜说着,起身跟着婆子去了。
从莲溪庵后角门出去,叶茜这才问:“是不是展太太来了?”
“就是她来了。”婆子气急败坏的说着,又道:“太太已经派人去找老爷回来,又来叫姑娘。”
叶茜皱眉道:“爹爹没找展家退亲吗?”
“姑娘不知道,展大爷前两天来了,说的十分诚恳要坚持婚约,还说请老师主婚,老爷就允了他。谁想到今天展太太就来了,口口声声就要退婚。”婆子急的一头汗,画眉是扶正的太太,叶茜的婚事真心不敢做主,便急匆匆寻人回家。
“展大爷来了?他倒是很好。”叶茜有几分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过仍然做不了展太太的主。
从园门进到东北小院,不等进屋就听到叶荞气急败坏的声道:“展家出了位贤妃娘娘,展太太自然看不上我们小门小户,退亲就退亲,这样的皇亲我们也侍候不起。想当年你们母子俩落魄被二太太收留,就想与我家结亲想靠亲家帮扶。现在身价高了就要另寻高门,展大爷竟然还要走仕途,也不怕被人指着鼻子骂。”
“荞姑娘怎么说话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初人叶家也没有立下婚书,不就是想先想看看吗。”展太太说着,声音不禁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