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一通,后花大厅里戏台和席面也准备好,众人转驾过去。一样男女客一起坐,男左女右,中间用屏风隔开。女眷这边是按辈份排的,也没把媳妇和姑娘分开,年轻的都是围桌而坐,总共坐了四、五席,末席是叶茜,叶荞,穆元娘,楚静言。
叶茜许久没见过楚静言,姑娘家不好去找妾室,至于去找叶景祀,公主府进去一趟也太麻烦。叶景祀可以无法无天传她过去说话,她这个妹妹就不好没事出入公主府,今天正好相遇了,自然也有一番话说。
“我还没谢谢茜姑娘,亏得你的方子,我师傅的身体也轻松了许多。”楚静言说着,明惠师太就是在拖日子,最后一段时光里能相对轻松一点,她很感激叶茜。
叶茜道:“你也别谢我,只是正巧而己。”
她治病的手艺并不是比大夫们强多少,但有时候病人跟大夫也要讲缘份,明惠师太吃了她的药见好,医术是一方面,运气也是一方面。
一直没吭声的穆元娘突然插嘴道:“姑娘会医病?”
叶茜马上笑着道:“我哪里会这些,是翻书寻到的方子,并不懂医。”
穆元娘叹口气,脸上虽然没有带出来,眉宇之间却掩不住失望。凤曜是个温和的好男人,既然他真爱着叶菱,对她也不坏,她并没有想过跟叶菱争,有个儿子得爵位,这辈子也就过去了,偏偏连个孩子都不能有。
没有孩子,没有位份,要是连宠爱都没有,她算什么,她要怎么活下去。堂堂侯府嫡长女,落得如此下场,她不要知道怪谁,她只是知道她不能继续凄惨下去。
叶老太太年龄不小了,叶家还有两个孕妇在,中午饭后听了两场戏叶老太爷便提议要回去。礼亲王府的事也不多,搬迁整理东西不说,这些天招呼宾客也是累的很。该说的话说了,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也该散了。
众人出门走时,男人们没啥反应,女着们就显得十分舍不得,在京城的亲王郡王没有旨意不得离京,同样的在藩地王爷没有旨意也不得私自离开。国公府勋贵人家,结亲外官,藩王也不大妥当,这回分开之后,叶二老太太和叶景熙还好,他们只是世子妃家人,可以跟着世子妃住,也可以去别处,叶菱就这个世子就是相见无期了。
叶菱显得格外伤感些,嫁入王府之后她就觉得日子像坐牢,王府的空气中好像就迷蔓着一股说不清的雾气。日子迷茫的让她看不到未来。软弱的夫婿,侯府嫡长女出身的妾室,礼亲王妃的亲戚,想做侧妃的表妹。
有好几次她都想抱着叶二老太太哭,为什么会这样,这种无法喘息的压抑到底从何而来。因为礼亲王府被万启皇帝虐了二十几年了吗,明明被释放出来了,为什么还是这样子。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到了景阳之后,京城所有的郁闷都会一扫而空。
十月底章雨柔生子,叶景怡的嫡长子出世,让叶家上下顿时陷入一片欢腾之中,叶老太爷高兴坏了,国公府大办了洗三,两宫太后也另有赏赐送来,满月更是不必说,要大摆一百桌,宾客都得宴两天,对下之下前头杨婉真生的儿子真像半路捡的。
章雨柔也是大松口气,她知道她的地位很稳,就是叶景怡也不会给她压力,但是直到儿子落到,她才能大松口气。叶景怡是长房长孙,从宗族上说他对儿子的需要最急切,这是对家族传承的交代。
就在叶家上下要大办满月酒时,叶景祀出妖蛾子了,只能用妖蛾子来形容,其他的词汇都形容不上来。叶景祀要在京城最大的官伎院青华楼摆酒,当初长兴侯府被抄家时,其中一对双胞胎兄妹就落到叶景祀手里,在教坊里教了几年,虽然还没有完全成人,但己经可以享用了。
考虑至这对兄妹也曾经是侯府出身,叶景祀便决定正式一点,这种教坊里出来的,在家里摆酒肯定不行,那便把酒摆到青楼,据说以后还要接到府里。
☆、141
叶景祀再次向京城人民证明,男人的下限就是用来刷新的。梳拢勾栏里的姐儿,摆酒请几个朋友是常事,也是个人私事,根本就不用知会家里人。
叶景祀不会无故回家说这个找骂,叶老太爷早过了喝花酒的年龄,叶景怡则是自小家教严格,很少出入风月场合。等到叶景怡听到消息时,整个人都被惊呆了,当时就一种想法,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所谓梳拢也就是喝头汤,跟平常女子出嫁一样,男方也摆酒宴客,知会朋友,洞房之后男人也会在勾栏里住上一段时间,与伎女关系亲密如夫妻。等到男人玩够,关系结束之后,伎女也开始正常接客。也有勾栏里玩完觉得爽,直接带回家里的。这种事情在中等偏上的人家是极平常的事,但高门大户的男人几乎没这么干的。
不是男人不好色,而是身为一个世家公子要注意自己的品行举止,勾栏里的姐儿身子是脏的,男人可以去喝个花酒,调调情,公然过夜都会被说,就像杜俊就是要干事也是白天干完提了裤子就走。真要是对这种艺伎类的人物有兴趣,那采买一班歌伎,伶人,有教习教导,再不然看中别人家的歌伎了,那就直接要过来,或者睡一睡都是风流事。
“老四,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要是真中意那对双胎胞,从教坊里弄出来,直接圈在家里不就完事了吗,你折腾什么呢。”叶景怡有几分气急败坏的质问着叶景祀。
好几年前叶景祀还不懂人事时就盘算过这对双胞胎,当时就以为叶景祀是放到教坊里教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家里来,关上房门怎么玩都不会有人管他。现在是搞人尽皆知,公然在勾栏里摆酒,与叶家虽然没有妨碍,但叶景祀的名声就不好听了,尤其是他连正室都没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