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也曾跟兄嫂说过,自赎身的事,兄嫂都不是多乐意。在国公府虽然是当下人,但是衣食无忧,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两眼一抹黑到外头去,生活弄不好都有问题。画眉也知道兄嫂并无大志,他们觉得这样好,也没必要强求。
“前些天四爷添子,真是大手笔封赏,我只是过去送东西,大太监现抓了几个银锞子给我。”阎婆子乐得合不拢嘴,甘心为仆,自然为了钱财,叶景祀这样的大手笔,两府下人高兴坏了。
叶茜想了想问道:“四爷如此行事,公主和三爷没生气吗?”还有宋家那边,宋老太太这样一个事的在,叶景祀这么搞法,弄不好就会触怒事的。
“公主还在宫里没回来呢,听说三爷跟四爷生了一场气,叶老太爷和大爷也把四爷叫过去说了,但四爷那脾气……”阎婆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也没接着往下说。
叶茜对国公府的反应倒不意外,有叶荞的事情在前头,叶老太爷只怕也不好意思很教训叶景祀。要是摆道理,叶老太爷在儿孙问题上也有错处,以叶景祀的口才,叶老太太肯定讲不过他。
正说着闲话,就听门外人有婆子叫着:“嫂子在屋里吗?”
阎婆子有点惊讶,知道今天家里姑娘回门,谁会找她,起身对画眉以及叶茜和叶荞笑着道:“你们先坐,我去看看。”
“嫂子去看看吧。”画眉笑着说。
众人屋里坐着说话,画眉的大侄女小鹊儿今年十二岁,也在府里当差,不过跟当年的画眉就差远了,是章雨柔那里的三等丫头。别看身份低,知道的却是不少,府里各处消息,比主子们知道的都多。
听小鹊儿说着府里的事,叶茜和叶荞听得也算有趣,叶茜格外问了问叶芙,小鹊儿摇摇头,只说最近二姑奶奶没回来。叶茜想想可能跟肚子有关系,算算日子叶芙马上就生产了,这种时候肯定不能四处乱跑。
如此说着闲话,眼看着到了中午吃饭时间,阎婆子仍然没回来。画眉惊讶了,小鹊儿便派妹妹小灵儿出去找找,会这时候来找阎婆子的,肯定是相熟的人家,随便问问也就能找到。
小灵儿回来的倒是很快,小脸却都吓白了,进屋之后就大惊小怪的道:“出事了,刘姨娘落胎呢,疼的在床上打滚,好像说是哪里不对,几个相熟的婆子都过去看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什么?”叶茜,叶荞连带着画眉都惊叫起来。
刘玉珠这个时候有孕,肯定是孝期怀上的。让男人真守三年不太可能,但关上门的房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孩子弄出来就不成了,铁证如山啊。刘玉珠是侍妾,要是三年不跟男主人同床,三年后只怕早被忘的干净,尤其是刘玉珠样貌一般。
但这种时候弄出孩子来,那真是自找苦吃。
正在惊讶之中,阎婆子回来了,一脸晦气的表情,进屋先使劲洗了洗手,道:“大过年的,这种事情也叫我,真是霉透了。”
画眉忍不住问:“刚才小灵儿说,刘姨娘落胎了?”
“可不是,这种事情又不能请大夫,苗氏悄悄到街上抓的药。别人吃了药,孩子就下来了,她却是……”阎婆子看到叶茜和叶荞两个年轻姑娘没再说下去。
据苗氏说,刘姨娘吃完药就开始喊疼,只以为是正常的,没想到过一会就大出血了。苗氏一看慌神了,不敢去请大夫,便叫了邻居家的婆过来瞧瞧,看看有什么办法。阎婆子年轻时曾经落过胎,有婆子记得的,只以为她有经验,便叫过去看看。
怀孕落胎这种事情,四十几岁生养的过的婆子多少懂的一些,不过刘玉珠这样的情况也不多见。阎婆子过去时还十分惊讶,悄悄问了苗氏。算算叶三老爷也死了大半年,叶景霰忍不住是必然,但这种时候女人承宠肯定得喝药,虽然这种药喝了也伤身,怎么也比流产强。
苗氏却说哭着说刘玉珠喝了,谁想到喝了没用,孩子还是硬跑到肚子里来,能有什么办法。
画眉对刘玉珠虽然没什么感情,但都是女人,忍不住问了一句:“那现在?”
“我过来时已经落下来了,血好像也止住了。”阎婆子说着,忍不住道:“这事啊,还得叫大夫。”
叫她们几个婆子过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看血流成那样,接下来想生养只怕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