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1 / 2)

王娴珍气得摇摇欲坠。

司机也不敢上前搀扶,他拿的是沈家的薪水,王娴珍是沈二夫人……可沈铭,也是沈家的少爷呀。

人群陆陆续续走个干净。

段宏万被父亲拦着,心急再怕安妮吃亏,可他爸难得油盐不进,不许他参合沈铭的家事。段宏万也渐渐看出门道来,安妮不会吃亏,她就如自己第一次远远见着时的直觉一般,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维护沈铭,哪怕是公众场合,也不怕影响自己的形象,被人说她攻击性太强——段少老羡慕沈铭了,能被安妮维护。

段总却想,他们是商人,沈家是从政的,没事儿和沈家斗什么气?

倒是没想到,沈铭有这样的背景。

不过日子也挺苦逼,磨难使人成熟,太安逸的环境,是养不出凶狠的头狼。他琢磨着,是不是真的该狠心送段宏万去毛里求斯垦荒,发展下房地产事业。

倒是那个安妮,和段总印象中的小明星不一样。

这姑娘身上的狠劲,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套路,能乖巧可爱积极正面讨长辈喜欢,又能灵活机变,对付的了虚伪的“敌人”。段总想,这样的小姑娘,当明星有点可惜,除了出身差点,她其实配小万也挺合适……

看热闹的人散完了,有个中年夫人才敢走上前,搀扶住王娴珍:

“你也太冲动了吧,急匆匆就跑来京大拦人,要是有好处我倒不说你,可你这半点便宜没占,岂不是白闹了这一场?”

这女人就是王娴珍从前的闺中密友。

王娴珍当年喜欢沈华林,闺蜜就知道,等到王、沈联姻,也是闺蜜鼓励她勇敢追求所爱。有关王娴珍和叶萱母子的恩恩怨怨,闺蜜自然了解的一清二楚。

王娴珍再好强,在密友面前也忍不住眼眶发红。

不是要哭,她是给气的:

“小畜生得志就猖狂,看他春风得意,我在家里怎么呆得住?沈华林有多偏向这母子来,阿柔你也知道,沈铭要是和沈华林一笑泯恩仇,哪里还有锐儿立足的地方!”

付柔的眉心紧紧皱起。

王娴珍的想法,她是了解的,两人来往多年,她当然知道王娴珍的处境。

所以说,当年把沈铭解决了,单靠叶萱一个疯婆子,能抵什么事儿?沈华林愿意养着叶萱就养着呗,不偷腥的男人少,不能让外面的女人生下儿子才是真。奈何王娴珍当年对沈华林抱有幻想,为了夫妻感情,拒绝了自己的提议。

甚至舍本求末,将叶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付柔想,你越是要分开他们,沈华林越发觉得是真爱,心念念舍不得斩不断,要是睁只眼闭只眼,到如今叶萱多少岁了?只怕也人老珠黄,被沈华林抛在了脑后。

最该弄死的,明明就是沈铭。

有他在,沈华林长子的位置就落不到锐儿头上,小孩子又不懂事,一场车祸一场落水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要了他命——照王娴珍混不吝的办法,倒是活生生把叶萱变成沈华林心中求之不得的白月光,沈铭是白月光生的,放在心尖上的大儿子。

现在沈铭长大了,翅膀硬了,他要回沈家报仇了。

按付柔的想法,沈铭和沈华林是亲父子,恨一恨闹一闹,父子俩那能真成生死仇人?那总要找个人偿还叶萱母子吃过的苦,这个人只能是王娴珍了!

“他现在尾大不掉,你要是失去冷静,可就真要给人让位置了。”

王娴珍心里发苦。

她如今把日子过成这样,沈华林的确是仕途得意,沈家三兄弟里他现在是最厉害的。可王家一点便宜都占不上,时间久了,娘家知道王娴珍没啥地位,也不肯继续投入成本帮她。

唯有付柔,当年她对其有大恩,多年来倒是对王娴珍不离不弃。

“我不知道……”

付柔冷笑,“你们家人也不见得聪明,这种时候如果还不帮你,等沈铭上位,王家才真是一点好处都别想挨边。锐儿也是,沈铭越是优秀,他越不能当反面教材衬托别人吧?”

付柔是搞不清王娴珍脑子里装什么。

以为和沈华林能当恩爱夫妻的时候,一门心思对付叶萱母子;希望落空后,她又一门心思和沈华林闹别扭,夫妻俩呆在一个屋檐下,有时一个月说不上两句话。不管哪种情况,她把自己的身份局限于沈华林的妻子,却完全忘了她还是沈锐的母亲。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沈家这样的家世,纵然一辈无所事事也没关系,沈家不缺一口饭吃。可沈锐头上顶着个年轻出色的沈铭,日子一对比,那可太痛苦了。

现在教孩子是太迟了,却总比不教强。

付柔说的是至理名言,王娴珍记恨沈锐被当众赶出星伦公司,仔细想想,如果沈锐有个正经的事业,谁还敢轻视他?

“沈华林对沈铭贴补了这么多,我不与他争论,可改给阿锐的,他半点都不能亏。”

王娴珍一门心思认为,沈铭能有今天的“成绩”,赚多少也罢,搞多大的事业也好,全是沈华林私下里偏心的结果。

付柔在联谊会上,亲眼目睹沈铭和商圈大佬、政坛显贵谈笑风生,并不赞同王娴珍的观点。但此时可不能说出来,叫王娴珍惶惶不可终日,加重她对沈铭的恐惧。

“你让人查查,沈铭和李东海的关系,我看李是很看重沈铭的……”

经付柔提醒,王娴珍总算抓住了这一被遗漏的重点。

李东海是个草根。

但他现在位置比有家族支持的沈华林还高,王娴珍也搞不懂,沈铭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物。

“阿柔,你要帮我!”

……

在回去的车上,沈铭一直没说话。

安妮也是真的冷,会场暖和,她也不可能穿着臃肿的羽绒服去,单薄的衣服在雪地里扛了那么一会儿,披着沈铭的外套,也把她冷的够呛。

当时还不觉得,上了车被暖气一吹,她才瑟瑟发抖起来。

沈铭什么也没说,两人并肩坐在后座,他忽然将安妮的双手握住。干燥而温暖的掌心,将她纤细柔软的双手包裹住,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