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笙走过去,许是听见有人而来,尚书夫人也就回了身,看见是她回来了,便迎了去:“阁老夫人。”
“尚书夫人,今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顾今笙语气轻淡,一边又示意她进了厅堂那边去坐。
孩子们被婢女们带走,两位夫人进屋坐了下来,尚书夫人赔了几分的笑道:“阁老夫人,实不相瞒,实在是在外面听了一些传言,因不知其中有几分的真假,我这心里实在是慌恐的很,玉钗自幼被我宠惯得刁蛮任性了些,只怕她会失了分寸,冲撞了阁老夫人。”
今笙品了一口茶,原来是为她女儿求情来着,可惜,已经晚了,她犯的错,是不可原谅的,不是死,就可以解决的。
片刻,莞尔,道:“夫人哪里话,其实,是我怕冲撞了嫂子才是。”叹了口气,又道:“自从嫁进这苏家,我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恐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贵人。”尽管如此,却不知道从几时起,竟是得罪了李氏,让她竟她如此。
她这双手,沾了太多不应该沾染之人的鲜血,谁求情,都没有用的。
关于外面的那些传言,尚书夫人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若女儿真犯了那些事,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她偿还的。
尚书夫人有些尴尬,还有些恐慌,怕这事牵扯太远,太多,琢磨着道:“看得出来,阁老夫人的品性,温婉又善良,和玉钗是完全不同性情的人,若是她惹你不痛快了,你只管告诉我,我来教训她。”如此的低声下气,无非也是想要摆明一个立场,若她的女儿犯了什么错,她也绝不姑息。
同时,也是要把李家与这个女儿划清了界线的。
这话,顾今笙懂,也就是说,如果李玉钗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她会很快成为李家的弃子的。她正想这么想着的时候,又听尚书夫人说:“阁老夫人,我膝下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十四岁了,虽是庶出的,但自幼被教养得极好,那品性也是温婉又善良的,心灵手巧得很呢,若是夫人喜欢,我倒是乐意送来在阁老夫人跟前侍候着。”
今笙莞尔:“尚书夫人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这里也不差人,更不想折煞了贵府的小姐。我瞧着送与二爷倒是比较合适的,夫人您应该已听说过了,二嫂这个人善妒,的确令二爷头疼得很,若是府上真有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小姐,没准还真能缓解了二爷的怒气也不一定呢。”
尚书夫人本来也有此意,既然她不愿意收,她肯定是要把人转手送给二爷的,如果她能去讨了二爷的欢心,便能继续维持着苏李两家的关系。
从顾今笙的话里,尚书夫人也听出了一些门道,感觉三房这边似乎并没有牵怒于李家之意,若是这般,她也就放心了。
两个人说了会话,尚书夫人也没敢再继续多叨扰,起身告辞了。
那时,李玉钗也带着人出去了。
她院里的护院带头行在前头,给她引路。
那莲俏被赶出府后,她便疯疯颠颠的到处流浪。
饿了,她伸手就抢了人家一个包子啃了起来,人家见她一个疯子,恐吓几句,也就罢了。
她披头散发的行走在街头,迎面有位银发的老太太坐在路边卖几个煎饼,她看了看,忽然尖吓起来,直喊:“老太君,不是我,你去找李夫人吧,你去找李夫人吧。”她吓得撒腿就跑。
老太君这个人是满头银发的,满头银发的人,又刺激到她的神经,令她精神大乱,一边大喊一边跑开了。
“瞧,那边有个疯子。”远远的,有主仆一行朝这边而来,趁着这会的日头正好,是顾若圆带着她的儿子出来了。
只是这张脸,始终是不太敢见人,出门之际,她便戴了个帷帽示人。
丈夫去逝后,她喜得一子,起名李旦。好在这儿子并没有遗传她丈夫的病,整个人瞧起来倒是机灵得很,到了集市是便要自己下来跑,看见什么都上去摸一摸,奴婢们一路紧紧跟随着。
因为是丈夫留下来的儿子,因着儿子的关系,她在府里也算是母凭子贵了,凭着她自己的那份心机和手段,倒也没谁敢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