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双纤细的手已僵掀开窗帘,于是一张五官并不出众的脸便露了出来。许燕妮目光扫过周锦又落在顾允抒的脸上,意有所指的道:“人言可畏!”
如果顾允抒跟着周锦出现在了衙门里,那别人会传出什么话来!原先他们的事无人知道,可如果去了,那只怕不到明天,秀才跟寡妇的事就能传个无人不知,到时候,顾允抒的名声多半要被毁了!
一句话,四个字,却含了无数内容。
周锦如何听不出来,表情一瞬僵住了,刚才她焦急万分出言求救,根本没有细想!可是如果顾允抒不出手,小白怎么办!
周锦左右为难!
而顾允抒也沉默了,毕竟说到底他要去救的是周锦的男人,为了这么一个人毁了自己,实在是不值得。
周锦盯着他,握着周舟的手却紧了又紧,是看出了顾允抒的犹豫,她可以理解他的顾忌,但到底还是心冷了。半晌后她冷冷一笑,开口道:“顾少爷前程似锦,还是顾此为重,是周锦唐突了,告辞!”说完欲走。
顾允抒被这话刺中,立即拦阻道:“锦娘!”
周锦顿下脚步,面色凝重,心上却一松,她知道,她的以退为进有用了,顾允抒有了决断。
果然,顾允抒看了她一眼后就又对车里的人道:“流言止于智者,我顾允抒行得正站得直,不惧!”
说着,转身就走。
周锦看了一眼车内勃然变色的女人,目光深邃,轻声道:“顾夫人多心了。”
许燕妮未曾想到周锦会说这话,指甲攥紧,后又咬牙沉声道:“你别毁了他!”
周锦一笑,施了一礼后也转身离开。
毁不毁得了顾允抒,她管不着了,现在,她只想着救容肃!
至于顾允抒的名声会受损什么,那就当是他让她难过了那么些年的代价吧!
……
顾允抒跟着周锦进了衙门,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当事人已经管不得了,他们现在一心想的就是要救出容肃。
只是衙差说了,老爷出门了,回来了才能上堂受审,而凶犯行凶伤人证据确凿是不好被带走了!
这话是明显的托辞了。受了吴家的银钱,就不能饶了那傻子,按吴家的要求,是要把这傻子弄死了,弄死也是小事一桩,晚上时候随便把人一弄,明天就可以对外说是傻子脑子不好被关进来后自己寻死撞墙了,可现在顾家的少爷搀和进来了,明着说要保下那傻子,也塞了不少银子,那这事就不好弄了!
吴家是镇上首富,可顾家也不好对付啊!
衙门里的黄大人很郁闷,真不知道这棺材铺的老板娘怎么又跟顾家牵上了关系!头疼之下就想了这么一招——先拖着!完了又让人提醒顾允抒,想要善了了这事,还得去吴家说!
又拿银子又不得罪人,黄大人虽然是小官,可对这些手段却用得再娴熟不过。
而顾允抒得了提点,深以为是,也不再在衙门里要说法了,只又给里面的人塞了银子说不得为难了容肃就转身去了吴家。
吴家早就得了风声,知道顾允抒会来,所以早早关起了门。自己的儿子被打得半死不活,大夫诊治了半天才把他弄醒,却也是个内脏受损胸骨断裂以后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未知,吴老爷爱子如命,如何能善罢甘休,可若是硬来,这就是摆明了要跟顾家闹僵了,所以干脆闭门不见,说是心力交瘁难以见客,一切事由皆听官府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