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将人拦住,阴阳怪气地说:“哪来的乞丐?也不看看自个什么货色,居然敢进碎玉轩。这里面随便一件东西,就是把你卖了也买不起,懂不懂?”
“从哪来的就回哪儿去吧。”
身旁的人无一不是一脸蔑视。
卿九思还真是冤枉,今儿个清明节,穿着朴素怎么了,怎么开店铺做生意的说话就这么刺耳呢。
秋雨一贯比春枝机灵,活泼,立马出来反驳,“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还想不想做生意了,说话给我小心点,我家郡……姑娘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你就是穷酸小姐的丫鬟吧。这年头的人啊,有闲钱不想着买几块好布做几件好衣裳穿,也要催两个丫鬟搞搞排场,真是不理解。”
“我要去招呼客人了,没空闲跟你们纠缠,赶紧走赶紧走,别挡在门口,真是晦气。”伙计说着就去推卿九思,春枝和秋雨上前护着。
这时,一个纨绔公子哥拿着一把折扇,挤出来贪婪的看着卿九思,说:“美人,喜欢哪个尽管拿,哥哥给你付钱,等会就跟哥哥回家怎么样?哥哥疼你,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说着使眼色给身边的护卫,将春枝和秋雨压制住,还用折扇挑着卿九思的下巴。
众人见状,唏嘘不已。却无一人上前解围。
卿九思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会遇到这等荒唐事。卿远见状,上前将纨绔踢了一脚,恶狠狠的说:“不准欺负我阿姐。”
纨绔吃痛松手,面露凶色,便准备抬手打人。
卿九思忧心,大喊了一声,“阿远…”直接扑过去将卿远抱住。
“住手。”一个如沐春风的声音传来,面前的男人高大,清隽,实实在在挡在了卿九思面前,冷声训斥:“程三,我看你是活腻了。”
名为程三的抬头一看,面露惊恐,没有一丝辩解,直接求饶,“徐大人,小的知错了,不敢了,这是最后一次了,小的这就滚。”
说完后,人一溜秋就不见了。周围看戏的人似乎都识得这人,讨论声都小了,不再看戏,渐渐都走了。
“姑娘没事吧?”近看卿九思,徐承昀眼里划过一丝惊艳,接着道:“在下徐承昀。”
卿九思还真不知道徐承昀是谁。
“谢徐大人出手相助。”方才那人都叫他徐大人,卿九思也就随了这个称呼,一点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笑了一下,说:“徐大人的恩情我铭记于心,这天色不早,得回去了,有缘再会。”
话落后便牵着卿远出了碎玉轩。走着走着看到前面一个清秀的男孩跪在地上,地上铺着一张纸,面前站了三个人。
中间那个居然是宋子韬,宋清姿的弟弟,化成灰她认识。
宋子韬眼里满是荒唐之色,笑得恶劣,对着男孩又是捏脸,又是掐下巴的。小男孩不敢躲开,眼里全是怯意。
看到这个小男孩,卿九思就想到了临死前阿远被宋子韬百般侮辱的那幕,瞬间连喘气都困难,拉着卿远的手微微收紧走过去,冷声说:“放开他。”
这里谁都不认识卿九思,但宋子韬一定认识,见来人,错愕道,“望安郡主……”
卿九思这才看清地上那张纸,上面写着卖身葬父,看年岁与阿远相差无几,身子瘦弱不堪,一看就没吃饱过。
“这人我要了,你可以‘走’了。”卿九思眼里像凝了霜般,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滚字换成了走。
宋子韬挠了挠后脑勺,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最后不予争辩。他虽只会吃喝玩乐,但也知道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
走之前还深深看了卿远一眼。
卿九思恶心。直勾勾盯着宋子韬的背影,脑子里忽地冒出一个想法。
这好不容易遇到了,她也好不容易才出宫一次,总得要做点什么才不枉此行,浪费了得多可惜呀。
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谢凛:什么意思?英雄救美这种事竟然安排给男配?!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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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松山寺
卿九思带着小男孩上了马车,一问才知小男孩今已年岁十二,小名狗剩,大名李劲生,因常年吃不饱穿不暖,看起来跟九岁的卿远差不多高,甚至看起来更小。
虽如此,但长得眉清目秀,眼神坚毅,怪不得被宋子韬盯上了。
李劲生家中就一老父亲,半年前上山砍柴从半山腰摔下来,这一摔就没从床上起来过,家里的积蓄都用去治病了,不仅如此,还欠了不少,可最后人还是没了,就连一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情急之下才想到上街卖身,愿终生为奴,只为葬父。
马车里,李劲生跪下发誓以表忠心。
他眼睛里藏着很多东西,不甘平凡,渴望成功等。
就那么一瞬间,卿九思有了其它打算,让车夫立马折回将军府。
而后同李劲生坦白身份,又细细嘱咐了一番,不需他为奴为婢,只需他好好长大成才,先读书习武,往后能在京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有什么需要尽管找管家和老婆子要。
同样的,她也嘱咐了管家和老婆子一番,定好好照料李劲生,且妥善安排他父亲的后事。
直到天擦黑,卿九思才回了平江伯府,在林老太的松鹤院用了晚膳,闲话家常了会儿,眼见时辰不早了才回林玉蓉的屋子。
两人由丫鬟侍候着漱口,后更衣。林玉蓉细声细气的说:“卿卿,明儿个得早点起来去松山寺。”
卿九思点头,“好。”
*
翌日。
卿九思同林玉蓉早早起来用了膳,不一会儿,林家二房的嫡女林玉茹也过来了,三人说了会话,便坐上马车往松山寺去。
林玉蓉这桩婚事确实是属于高攀,所以如今平江伯府一片喜气,积极筹备婚事,就连林玉蓉要去松山寺替众人祈福,二话不说就允了,林老太不仅派了不少侍卫跟着,还安排了两个老嬷嬷同去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