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公放我假了,所以,我就回家来了。”西玲答着一样的话,又可怜巴巴地说道:“张太公对我很好, 就是吧,他老人家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说我爱吃苦瓜,我去他老人家那儿的当天,就给我整了一席苦瓜宴。”
西老夫人和陈老夫人闻言一齐看向了西老爷子。
“……”西老爷子若无其事的一转身,脚下都不带打转儿的,就背着手利落地出了院子。
西老夫人和陈老夫人忍俊不禁,西老夫人好笑地虚点了点西玲,问道:“回来了能歇多久?”
“上午就得回去。”西玲帮着收拾起了院子,一边问道:“这鱼缸哪儿来的?”
“那你先别忙了,边儿上休息去。”西老夫人有些心疼地拉住了西玲,又说道:“鱼缸你小叔爷折腾回来的,说是院子里养鱼风水好。”
“噢。”西玲不太懂这些,随口应了,跟着她太奶奶进了堂屋,又抬眸四下里张望了一圈:“怎么没见小叔爷和欢儿、阿晟他们?”
“欢儿和阿晟一大早就闹着要去公园里划船,你小叔爷犟不过他们,一早就带着他们出门了。”
闲闲地聊着家常,西玲也拣着在张裕老先生家里练武的事儿闲聊了一会儿。
馅饼在院子里趴在鱼缸的边缘,豆豆眼紧紧地盯着鱼缸里的几尾金鱼,蠢蠢欲动的小爪子不时挠着鱼缸,西玲轻飘飘地瞥了眼馅饼,悄无声息地路过,戳了戳它的小尾巴。
‘噗通’一声栽进了水里的馅饼仰躺在水面上飘着,望着蔚蓝的天空发呆,西玲,真是坏家伙呀。
又转回堂屋的西玲问道:“师娘,您今天不去武术协会了吗?”
“嗯,武术协会的第一届不对外公开的武林大会已经结束了,陈家绝学的编纂一时也完不成,也不急这么一会儿。”陈老夫人浅笑道:“这几天我就先不去武术协会了,等欢儿和阿晟松快过这几天,我再带着他们一起去武术协会。”
“第一届不对外公开的武林大会是什么时候举办的?”西玲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不是参加了吗?”
“……”西玲颇有些无语,这跟她想像中的威震犹如掀天揭地、江翻海沸之势的武林大会也差得太远了吧。
“你在瞎想什么呢。”陈老夫人瞧着西玲的神色,笑得有些无奈,说道:“这可不比从前的江湖,还能打打杀杀的,这回说是武林大会,其实也就是武者们为着论资排辈上手切磋一二而已。”
“噢。”西玲故作蔫蔫儿地应了。
日头高升,西玲拎着西老夫人收拾好的随手礼就又出门了。盛夏的热浪扑面而来,陷饼懒懒地挂在西玲的肩膀上,跟她吐槽着中京市的天气。
自行车比汽车多的大街上,行人行色匆匆,偶尔有一辆摩托车驶过,总能激起其他行人的羡慕之情,街边摆摊的小贩将三轮车停在了街边阅报栏的旁边,探头看得认真。
卖北冰洋冰镇汽水的摊位上,融化的大冰块渗出了水,滴滴答答地浸湿了小推车。
……
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又忙忙碌碌的日常,差点儿让馅饼恍惚以为昨晚发生在中京市的一切都是梦。
“感觉跟经历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似的。”馅饼轻声嘀咕着,仰头看着西玲精致的侧脸,跟着西玲一起利用万象镜穿越之后的生活,跟它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既没有心潮澎湃的人生巅峰,也没有热血沸腾的称霸世界,现在的生活,简直沉闷得像是笼了层雾霭似的,沉甸甸的。
在看到纪兴贤开着小轿车停在了路边,等着西玲上车的时候,馅饼莫名不满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西玲上车的动作微顿,瞥了眼馅饼突然消失后空荡荡的肩头,坐上了车。
再一次去到小院的西玲单独见到了总首长,这次会面的目的,用张国庆的解释就是:希望能询问一下作为未来人的西玲首长对时间将近的国庆大阅兵有没有什么建议——事实上,确是首长们十分关注西玲是否受到了中年军人的影响,但这件事,并不是能拿到台面上来探究的。
“我看过84年国庆大阅兵的记录片,特别厉害呀。”西玲微微歪了歪脑袋,问得单纯:“我没有建议行吗?”
总首长就笑了,点着头和蔼地说行,闲谈间,总首长从建国三十五周年的历史聊起,跟西玲聊了很多。
及至聊到现在的80年代种花国和未来种花国的交易,西玲理所当然地说道:“您是伟人,我听您的。”
提前就被告知身后名的总首长哑然失笑,叹息着摇了摇头,只觉得他这肩上的担子,是愈发的沉重了。
至此,布苏里军事基地的情报事件导致的与西玲有关的影响,于首长们来说,便算是翻篇了。
◇◆◇
回到万游山的西玲在小径上遇见了刚好外出采购回来的保姆,跟在四合院里偶尔碰着面的几次一样,面容亲善的阿姨朝西玲笑了笑,也不多话,直接绕到四合院的后门走了进去。
西玲站在四合院微敞着的大门前,意思意思地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
内院里,张裕老先生正皱着眉看着抿唇不语的张皓,余光瞥见西玲,倒是笑了笑,又指了指书房,直接说道:“回来了就先去做功课。”
西玲朝张裕老先生行了晚辈礼,也没二话,干脆地去了书房。
“馅饼,你没事吧?”西玲看着突然出现的馅饼,口吻温和。
“嗯。”馅饼背对西玲坐在书桌上,闷声闷气地说道:“你要是不高兴,可以跟我发脾气的。”
“因为你突然消失的事?”
“……你其实没在生气,对不对?”馅饼问得委屈。
“不对,我很生气。但是,在看到你出现后,我就只顾着高兴,忘了要生气了。”西玲静静地看着银狐仓鼠圆滚滚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搁了毛笔,这只饼怎么就被她越养越娇气了呢。
她要是说她没生气,这只犯矫情的饼就该哭出来,觉得她不在乎它了。
馅饼不自在地动了动,又扭了扭,转身就扑到了西玲的颈边,小声说道:“那我也不跟你生气了,你喜欢当爱做赔本买卖的金手指就当吧,我会支持你的啦。”虽然它旁听了总首长讲古,知道了西玲在做的事才是正确的,但它还是缺少代入感,来理解这种许国以七尺之躯负重前行的使命感。
如果曾经的西玲,不是军人就好了。
“……”西玲挑了挑眉梢,指尖抚过馅饼的动作轻轻柔柔地,眼底却盛满了无奈,这只饼,到底是怎么就认了死理,觉得她是一直在吃亏呢。
“太爷爷,您也跟我们一起出国吧!如果您想教完您的学生,我们也可以再改签机票的!” 张皓有些激动的声音从院子里的飘了过来。
西玲和馅饼对视了一眼,上前轻轻地关起了书房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