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他唯一能判断出来的事,是天真到愚蠢至极的李奉献大概是被约翰·维尔逊洗脑了,可怜,又可恨。
且不提其他,世界的和平发展,跟不断作出霸权和欺凌行为的白鹰国有什么关系?二战结束后,1950年至1983年,由白鹰国单方面挑起的战争和武装入侵事件还少吗?
戴维斯收回了落在‘研究员’身上的视线,抬腕看了眼手表,下令行动开始。他在明面上的身份是港商,所以,他想要离开种花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但想顺利带走李奉献和‘研究员’,就要多花些心思了——虽然他想利用暴力团伙突兀插手的事,将敌人的视线分散一部分到北极熊国的特工和间谍身上的计划失败了,但好在,最后还是他略胜了一筹。
下了面包车,西装革履的戴维斯理了理领口,走出了小巷。
站在小巷拐角处抽烟的男人随手扔了烟,又用鞋碾了碾,就跟上了戴维斯,走到停在大街边的轿车前,男人抢步替戴维斯拉开了车门,等戴维斯坐稳,他也随之上了车,朝司机说道:“开车。”
“保护李奉献他们的人安排好了吗?”戴维斯不紧不慢地问道。
“都安排好了,戴维斯先生。”男人恭敬地回答道:“以防万一,包括撤退路线也已经作了安排。”
“嗯。”戴维斯轻轻阖眼,车内立时安静了下来。
戴维斯对他的反其道而行之的撤离计划十分有信心——他的身份仍未泄露,而敌人也不会想到在暗中控制局势的白鹰国人会是黄种人。
至于李奉献和‘研究员’,在必要的时候,他会选择放弃‘研究员’,只带走李奉献。
尽管李奉献只是一知半解的知道种花国有人能‘预知未来’,但李奉献的价值仍旧极高,他对是否真的有人能‘预知未来’的事也不置可否,但,只要运作得当,未尝不能将种花国逼得节节败退。
◇◆◇
处在种花国改革开放前沿的东绍市繁荣而时尚,繁华的街头随处可见外国人的身影,东绍市是中原文化和岭南特色文化相融、欧式风格的建筑也混杂在其中的一座既古老又现代、有着独特韵味的城市。
“人不斜穿,车不越线。”东张西望的馅饼念着天桥上悬挂着的交通标语,欢快地说道:“东绍市好热闹呀。”
“嗯。”西玲坐在悬浮于半空中的小立方体上,慢吞吞地脱掉了外套。二月的东绍市很是暖和,西玲懒懒地往后一仰,晒起了太阳。
“西玲,你怎么躺下啦?你不是要去帮忙吗?”馅饼疑惑地伸着小爪子推着犯懒的西玲,吐槽道:“我怎么觉得你愈发像太奶奶腌制的那条挂在厨房里的咸鱼了。”
“……”西玲抬手遮住眼睛,轻叹道:“馅饼,你越来越不可爱了。”
“怎么可能!”馅饼震惊地瞪圆了豆豆眼,大声说道:“我这么好看,哪里不可爱了!”
“可爱,可爱。”西玲敷衍地应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你看着我说!”馅饼深觉这是十分重要的问题,西玲怎么可以觉得他不可爱了呢,那她岂不是更不想跟他结婚契了?
哼,他就知道这只渣会连他都渣。
但他是不会给她机会朝三暮四、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
“……”西玲稍稍挪开了点儿手,看着化出人形的馅饼,打量了他片刻,挺正经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一些败坏我形象的事儿?”
“没有。”馅饼迅速抢答。
“嗯?”西玲鼻音轻扬,睨着打了个哆嗦变回银狐仓鼠的馅饼,眼底划过抹笑意,啧,行吧,他最可爱。
西玲带着馅饼去了东绍海关口岸,打发他等着看戏,就安安稳稳地晒着太阳,睡起了午觉。
时间不疾不徐地到了下午三点。
张国庆盯着一群涌向东绍海关口岸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皱了皱眉头,冷眼一扫,轻易就看穿了这些瞧着人模狗样的年轻人只是一些地痞流氓,他随手搭在了天桥的栏杆上,作了组手势。
想趁乱出关的敌人挺巧的心思,但他们也不蠢的,既然来了,就永远留在种花国吧。
张国庆动作熟练地收了摊,离开了天桥。
‘种花国人民代表控诉团’在行人川流不息的东绍海关口岸还不如外国人引人注目,李奉献一行更是从容不迫地跟在‘种花国人民代表控诉团’的不远处。
突变就在一瞬间。
被夹在中间的‘研究员’忽地倒地,嘴角溢出了鲜血。
张国庆他们立时冲了上去。
和‘研究员’同行的俩人立即抓着面露惊恐的李奉献,朝相反的方向撤退,与此同时,‘种花国人民代表控诉团’也按计划发起了抗议,并故意推撞前来问询阻止的工作人员,以致东绍海关口岸立时就陷入了混乱。
李奉献一行仨人藏在受惊四散跑开的人群里,和紧追着他们不放的特工同志们展开了追逐战。
负责指挥行动的张国庆没有去追李奉献他们,而是冲到‘研究员’的身边,作起了急救检查:“同志,坚持住,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研究员’和着鲜血吐出一小块舌头,他在意识到注射进他身体里的药剂最终的作用是为了配合催眠后,就一边装作被催眠了,一边拼力咬住了舌头,他仅有的清明只能让他做到这一步了,但,他还有关于戴维斯的情报要说——‘研究员’目光涣散地看着张国庆,不甘心地昏了过去。
紧追着李奉献一行人的特工同志们很快就遇到了拦截,而配合他们行动的公安便衣们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咬钩的鱼儿是谁,已经不需要再赌了。
急促的枪声响起,行车的轮胎划过刺耳的摩擦声,接二连三的车祸撞击声也随之炸开。
身体被撞抛到马路上的李奉献瞪大着双眼,朝停在街边的轿车伸出手,戴维斯先生,救命。
轰!
路过的卡车似因慌忙避让不及,撞上了街边的轿车。
双腿被卡断的戴维斯发出痛苦地惨叫,他一边疯狂地用白鹰语咒骂着,一边命令他的保镖来救他,但车里已经没有人能回应他了。
随后赶来的张国庆立即指挥起了善后工作。
注意到李奉献朝着街边的轿车方向挣扎,张国庆向旁边的特工同志使了个眼色。
“那些司机都没事吧?”张国庆又扫了眼被吓坏了的司机们,问道。
“除了停在街边的那辆轿车里的人重伤晕迷俩人、中伤一人以外,剩下的人都没什么事。车祸的起因是歹徒开枪打中了一辆出租车的轮胎,过程中又有两辆轿车的玻璃被子|弹击碎了……”
“事故责任不在他们的身上,问过话就先让他们回去吧。”张国庆说完,又看了眼被公安便衣强制蹲在地上的‘种花国人民代表控诉团’——官方的合理解释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