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楚子安坐在那里不悦的问道。那书桌上还放着霍初兰没有看完的账本,上面还有霍初兰的笔迹,看样子之前霍初兰定是在这里算账。
田妈妈连忙跪下回禀“公子,今日初兰姑娘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太好,入夜之后初兰姑娘连膳食都没有用,放下账本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老奴不知道初兰姑娘去了哪里,是奴婢的疏忽,请公子责罚!”
楚子安看了眼田妈妈,这么多年田妈妈跟随自己的确忠心耿耿,但做错了事情还是需要责罚,楚子安淡淡的命令“自己去领罚!”每一个势力都有着自己的规矩,楚子安的势力也是如此,不过楚子安既然这样开口,田妈妈领罚也不会太过于严重,只是会受些皮外伤罢了。—
“阿邪,给本公子查查今日是什么日子和她有什么关系!”楚子安坐在那里拿起账本说道。而楚子安口中的“她”自然耳语指的就是霍初兰。
不过片刻阿邪就回来了,毕竟查今日具体的日子和霍初兰的关系就容易的多,阿邪站在那里禀告道“回禀公子,今日乃是初兰姑娘被灭门的忌日!”
当年霍家满门遭受大难的事情很好查,不过背后的事情却太难查罢了。不过,自从楚子安和霍初兰合作之后,他曾经就防备过霍初兰,有些事情也再三调查过。
楚子安慢悠悠的放下账本,没有想到今日竟然是霍初兰父母或者族人的忌日,想到那个坚强的冷漠的女子一个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舔舐伤口,楚子安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没有让阿邪跟随,毕竟楚子安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阿邪看似是一个暗卫,但手段却不低,楚子安将很多事情都交给阿邪去办,这样他才有时间和霍初兰相处。
楚子安换了衣服,带上斗篷就骑着马离开了倚香阁,而楚子安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当年霍府的遗址,马儿停在当年霍府前,整个霍府在当年已经被烧的渣都不剩,只有断壁残垣倒在那里,哪里还可以看出当年霍府的富贵和风光。而且由于当年霍府死了那么多人,所以这里入夜就感觉阴冷,旁边的住户也都搬离了,这一块就更加的安静和森冷。
楚子安并不知道霍初兰在不在这里,不过当时他唯一想到的地方就是这里。楚子安踏入这霍府,地面上被燃烧的灰烬沾染了楚子安的白靴,衣摆处更是擦过灰尘,而这些,平日里洁癖的楚子安都没有介意。
走进这霍府,楚子安并没有看到霍初兰,不过这霍府虽然被烧的黑漆漆的,但占地面积却不小,楚子安一边走着一边观察,可是在钻过一个门庭的时候,楚子安看到了让自己心里骤然一痛的一幕。
夜色下,女子身着白色衣裙跪在不满灰尘的地上,神色木然绝望,明明眼睛里没有一滴泪水,可是却比哭更让人难受,浑身都充满着哀伤和悲痛。—
楚子安并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女子一直跪在哪里,跪了很久很久,然后对着一个方向狠狠的“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才站起身来,转身却愣在那里。
黑暗中,那男子站在自己的不远处,光洁的额头下,狭长的眼角斜挑,若黑珍珠一般明亮而深邃的凤眸中,好似聚着一池深潭,妖娆,潋滟。不经意间惑人心神,即便里面有几分冷清,却也让人移不开目光。他的手中拿着一顶斗篷,明明和这里的灰尘一点都不相符,但是他却对着霍初兰伸出了手。
这一刻,霍初兰从楚子安的面容上移到了那只手上,那只手在月色的照射下那样的白皙修长,霍初兰站在那里不动,楚子安也没有动,就那样看着霍初兰。
许久之后,霍初兰慢慢的移动步子来到楚子安的面前,她并没有伸出手,可是却被楚子安给拥入怀中,那只手扣在霍初兰的腰肢之上,他的声音带着蛊惑“都过去了!”
霍初兰靠在楚子安的胸膛,闻着楚子安身上带着曼珠沙华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安全,觉得这个不算是特别宽厚的胸膛可以撑起整个天空。
情绪镇定后,霍初兰推开楚子安,神色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坚强到无坚不摧的女子,可是眼角处的薄红代表着刚刚她有多难过,可是却连哭都不敢哭出来。
“安王,怎么过来了?”霍初兰问道。她并不是每年都可以回到这里来祭奠自己的族人,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自己难过的时候还会有人来找自己,站在自己的身后就像是在守护自己一般。
楚子安被霍初兰推开也没有任何的沮丧,毕竟有些事**速而不达,他需要慢慢的侵入这个女子的心海,让她今后可以在自己的怀抱中肆意的哭闹,而不是这样的隐忍。
“初兰,你又忘了!”初子安伸出手,在霍初兰准备后退的时候将霍初兰的脑袋给固定住,拿出白色的雪帕将霍初兰刚刚因为磕头而额头沾染的黑灰给擦拭干净,动作轻柔,带起属于他的味道。
霍初兰被楚子安的动作给惊了下,想要逃离却又逃离不开,只能转移话题“子安,你怎么来了?”明明他们的关系就该叫他安王,可是偏偏现在楚子安非得让她叫他子安,叫的让其他人都觉得奇怪。
楚子安将手帕收回,退开几步,并不会给霍初兰太大的压力,笑着开口“我的同盟都消失了,我不过来看看,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合作者!”楚子安清楚,霍初兰对人的防备很严重,就是自己说喜欢她,她也不会相信,还不如用着同盟的身份让她慢慢的喜欢上自己,那个时候就会水到渠成。
霍初兰想想,自己如今是倚香阁的主事,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的确不好,连忙说道“抱歉,下次不会了!”今日,她的心情太糟才会如此,但现在却不知为何好了很多。
楚子安点点头,两人并肩走出霍府,而这个时候霍初兰回头看了眼霍府,楚子安开口“霍府的仇,本王会帮你!”
霍初兰以为,楚子安说出这话是让自己尽心的帮助楚子安,点点头表示理解。两人一起往马匹那里走去…
☆、136同床共枕,子安偷香
“这…只有一匹马,子安你还是先回去!”霍初兰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她心情太差,所以来的时候是动用轻功而来,没有想到楚子安竟然来此找到自己。
在霍初兰看来,自己虽然看似和楚子安是合作,但其实自己的身边也和一个属下差不多。所以,只有一匹马,她所考虑的不是男子和女子的差异,而是应该让楚子安骑马,而自己步行回去。
楚子安飞身上马,就在霍初兰以为楚子安会骑马离开的时候,楚子安却伸出手一把将霍初兰给拽上了马。还好,霍初兰有着武功,被楚子安这样用力一拽并没有跌倒,反而是借着楚子安的力道坐在马上,楚子安的身后。
身前就是男子看似有些消瘦的脊背,霍初兰顿时有着尴尬,声音也带着几分不自然“子安,这是为何?”男女共骑一匹马,这样的事情在霍初兰这个地地道道的的古人面前,是十分不妥的,更是有违女子身份的。
楚子安将自己的斗篷给带上,一手握着缰绳,声音含着一股笑意“我还没有用晚膳就过来寻你,难不成你不应该赔罪,陪我用膳吗?还是要让我在阁中等候你?”
“可…”霍初兰一说话,马儿就已经开始奔跑,惯性的冲击下霍初兰的胸撞了下楚子安的脊背,这让霍初兰有些害羞,更觉得胸给撞的有些疼痛。而前面的楚子安也是一愣,刚刚背后的柔软和富有弹性的感觉让楚子安斗篷下的脸庞都露出极为妖艳的笑意,甚至将马儿给骑的更快了些,声音带着正经“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是抱着我吧,不然被摔下了马我可不负责!”
霍初兰犹豫了下,可是就在她犹豫的时间里马儿跑的更快了,霍初兰只得伸出双手环着楚子安的腰间。男子的腰劲瘦,霍初兰透过衣服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肌肉的线条,谁能想到这病怏怏的外表下竟然有着这样的身材。
哪怕霍初兰努力的保持着距离,不让自己靠的太近,可是马儿跑起来哪里是她可以控制的,两人后来都是贴近的。霍初兰从背后抱着楚子安的腰,整个人都靠在楚子安的后背。楚子安看似什么感觉都没有,但其实眼睛里都是得逞的笑意。
原本,霍初兰以为楚子安会去倚香阁中用晚膳,就如同这些天一样,可是却不想马儿却往安王府的方向奔跑,在快要到安王府的时候,楚子安先跳下了马,准备拉霍初兰下马,可是霍初兰却是自己跳下马,没有给楚子安吃豆腐的机会。——
霍初兰随着楚子安弃马躲过暗处的眼睛入了安王府,虽然霍初兰有些意外楚子安带自己回安王府做什么,但是今夜自己做事的确有失分寸,她也感谢楚子安的出现,所以并没有过问,只是跟着楚子安的脚步。
楚子安在自己的府邸从来不出去只是呆在寝殿中,因为只有寝殿那里才是最安全的。而霍初兰跟在楚子安身边这么久,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个安王府并不是那样安全。
“王爷,您怎么?”阿夏看到安王顿时有些吃惊,要知道这些日子安王去倚香阁每次都是很久之后才回府,甚至有几次都没有回府休息,大家心里也都清楚是为何,但是当阿夏看到跟在安王身后的霍初兰顿时有些明白,连忙露出笑意和善意“初兰姑娘!”
霍初兰看着阿夏有些奇怪,在霍初兰看来自己和阿春阿夏她们的身份都是差不多的,可是楚子安身边的属下对自己却都很恭敬,甚至将自己当成主子一般,霍初兰没有想过,这些若不是楚子安应允的怎么可能。
“准备晚膳!”楚子安命令道,然后就带着霍初兰入了寝殿中。
在寝殿里伺候的不论是奴婢还是宫人都是楚子安的心腹,办事的能力伺候人更是一等一的,不过一会丰富的晚膳都端了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在生活方面,楚子安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甚至是一个十分会享受之人。
看出霍初兰虽然心情好了些但心里还是哀伤,楚子安破天荒的让人拿来了些美酒。霍初兰不仅仅晚膳没有用,就是午膳也没有用,如今陪着楚子安坐在那里定是要吃一些的,本来她还以为那美酒是楚子安自己要喝的,却不想楚子安自己竟然没有沾染,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
“这是?”霍初兰问道,她的酒量并不好,但也不是一点酒都不会喝,这么些年她从一个大家小姐变成背负家仇的女子,撑不下去心里苦的要命的时候,也曾喝过酒,不过也都是一口罢了,毕竟酒这个东西她不敢沾染,生怕误事。
楚子安将盛满美酒的酒杯放在霍初兰的身边,低低开口“我看出你心情不错,既然是我的同盟,那么今日在这里很安全,何不喝点消消愁,从今日后你可要打起精神!”
若是平日里,霍初兰定是会拒绝的,可是今日她的心情太差,而且从内心深处来说霍初兰是相信楚子安的,毕竟自己没有身份没有外貌没有楚子安可以觊觎的东西,却不知道楚子安觊觎的就是她这个人这颗心。
楚子安的美酒当然不会是凡品,虽然不能和那花酿相比但是就是在宫中这样的美酒也是难得,霍初兰一口将整杯酒都给喝了进去,喝的有些急了被呛了下,楚子安伸出手正准备为霍初兰拍拍背。但霍初兰却是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继续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