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管事媳妇若是怠慢了白蜀葵,廖妈妈是觉得无所谓的;但如今王爷回来了,那么再往内院送这些次品,就是怠慢王爷,廖妈妈是决不允许的。
蜀葵一直在悄悄观察廖妈妈的反应,她知道廖妈妈派人送来的不是什么好茶,却不知道廖妈妈知不知道这件事,想试探试探廖妈妈,这才让善睐沏了刚送来的普洱。
只是看了廖妈妈的反应,蜀葵可以肯定廖妈妈尝出了茶不是好茶了。
蜀葵自己无所谓,可是她知道自己代表的是内院,代表的是赵曦,如果这件事就这样轻轻放过,那以后那些管事的家人媳妇还敢怠慢内院,还敢怠慢王爷!
计议已定之后,蜀葵嫣然一笑,看了廖妈妈一眼,垂下眼帘道:“妈妈,这茶我尝了,觉得还好,早上让人给王爷沏了一盏,王爷尝了尝就放下了。”
廖妈妈似笑非笑道:“白姨娘,我心里都明白,等一下回去就处理此事,务必会给姨娘一个交代!”
蜀葵忙正色道:“妈妈是知道的,我是无可无不可的,只是如今王爷——”
“我都知道,不必多说,”廖妈妈打断了蜀葵的话。
无论如何,她虽然能理解白姨娘,却真是看不惯白姨娘。
廖妈妈抬眼看向蜀葵,发现蜀葵今日换了发式,额发齐眉,乌油油的青丝只梳了一个小小的堕髻,其余全顺滑地垂了下来,愈发衬得小脸白皙细嫩,只是身上穿得有些惹眼,上穿月白色素面妆花对襟袄,下面系了条宝石红缎裙,整个人如同一朵初夏盛开的蜀葵花,脆弱而美丽。
不过细看的话,她发现今日蜀葵的气色似乎有些不好,脸色苍白,眼下青晕明显,嘴唇也肿了,瞧着很是……凄惨,就像夏季疾风暴雨打过的蜀葵花,花瓣都蔫了……
廖妈妈略一思索,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白蜀葵这狐狸精不知道夜里又怎么纠缠王爷了,瞧着一副纵欲过度的死样子!
想到这里,廖妈妈心中更加厌恶白蜀葵了,简直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了。她紧皱着眉头看向查账的几个人:“还没查完么?”
那两个管事媳妇忙道:“廖管事别急,足足三个月呢,得一阵子查呢!”
廖妈妈只得竭力忍耐。
蜀葵这里的账目是蜀葵和素兰对了两遍的,哪里有什么问题?那两个媳妇忙了半日,也没查到什么,便带着账册跟着廖妈妈离开了。
廖妈妈离开之后,蜀葵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是回房睡一会儿呢还是回房睡一会儿呢?
大概是憋了太久了,昨夜赵曦有点没完没了的,弄得她也累得够呛,身体酸痛不说,精神也有些不济……
到了最后,蜀葵理智第一次没占上风,起身交代让素兰善睐她们,道:“你们在明间做针线,若是王爷回来,或者廖妈妈来叫,也有人支应;我去卧室睡一会儿。”
素兰和善睐异口同声:“姨娘睡去吧!”姨娘眼下的青晕越来越明显了,真得好好休息一下!
话一说出口,她俩自己笑成了一团。
蜀葵太疲倦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便笑着捏了素兰一下,又拧了拧善睐的耳朵,进卧室睡觉去了。
她确实是累坏了,一挨着枕头,就堕入了梦乡。
借助安初原的力量把石征宇送进宫之后,赵曦难得闲了下来,颇有一种投的浮生半日闲的意趣,便一边沿着宣德门外的大道缓辔而行,一边思索着做些什么去。
想了一会儿之后,赵曦想起了蜀葵那已经有些破旧的首饰箱,便吩咐林贞:“去延庆坊!”
延庆坊乃京城中最繁华之地,应该能够买到用料做工都上乘的首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