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想,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对封淮的执着。
“我很喜欢很喜欢封淮,但是,我一定不爱他。”再次站在封淮的墓碑前,文君对着身旁一直沉默着的男人说道,“如果我足够爱他,我应该早就发现——”
“封淮把自己藏的太深,明明是这么冷漠的一个人,我当初居然会莫名觉得亲切。”
白色的鲜花被风轻轻吹起,那上面摇摆着的花瓣,似乎是在回应她断断续续的话。
“表哥,封淮其实,一直都在模仿你吧。”良久,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思考了一会,组织语言,缓缓道,“不会错的,不是模仿性格行为,而是一个眼神和偶尔外露的一个情绪,他表现得太隐蔽,太自然,所以之前,根本就没人发现呢……”
“封淮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把真正的自己困住了。”她静静凝视着墓碑,眼神苦涩而又自嘲,“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知道我只是喜欢他,所以才一次又一次拒绝我,是吗。”
因为只是喜欢,所以永远触碰不到他的心底。
“我很庆幸,还好我只是喜欢他。”
“这样的我无法成为他的光。”
女孩的声音渐渐消散在了风中,她比任何人都要洒脱,又比任何人都要感受深刻。
墓园中不知何时蒙蒙的起了一层雾,氤氲着四散开来,
她突然抬手捂住眼睛,低低叹息着,有什么潮湿的温热轻易的模糊了她的眼眶。
“啊,下雨了。”
她弯起嘴角。
是呢,下雨了。
...
“听说,那个薛黎,是个同性恋呢,好恶心啊。”
坐在他身边的女孩眨着眼睛朝他笑,一字一句开玩笑一样的说着毫不留情的话。
时谨甩开她贴过来的那双手,冷冷的沉下脸,“很恶心?”
女孩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我高中的时候就是个同性恋,嗯?恶心到你了吗?”他起身,不再看女孩一步离去。
时谨高中的时候,是个同性恋。
更准确的说,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和他同班的男孩,并不算彻底的只喜欢男性。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瞒着父母,瞒着同学老师,静悄悄的如同守护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从小就被人娇惯坏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对方在照顾他,为他妥协,他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们在无人的黑夜牵手,接吻,而后相视一笑,为彼此眼中的幸福而窃喜,对未来充满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