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个时候的顾母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安慰了,她只是日日来到顾炀的床边哭泣、崩溃,不能自己。
直到被顾母被顾父带走,顾炀的病房才再次安静了下来。
随着父母的离开,顾炀虚脱般倒回在床上。
无论经历多少次,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安慰顾母,用他这破败的身体欺骗他的母亲,他会没事。
这时的顾炀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体的阵痛从以前只在夜里发作到现在的全天不分时段的频繁发作。
止痛药物对他的作用越来越微小,本是乌黑的短发因为化疗只剩稀疏、薄薄的一层,日日戴着丑陋的帽子。
再过半个月,他的身体里就要插上管子,到那时,他甚至连自己进食都做不到了。
顾炀躺在床上,忍着接连席来的剧烈疼痛,伸手捂紧自己的嘴不发出一声痛叫。
“偏偏来到了这个时候……”
顾炀在疼痛间隙里猜测,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许与他点燃火柴时一直在发呆乱想有关,他似乎隐约找到了能够控制这个火柴的办法。
对父母的想念在刚刚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声和此时难以消退的剧痛中被渐渐冲淡,顾炀此时只觉得疼、浑身没有不痛的地方。
樊渊呢?
樊渊又会在这个世界的何处?
顾炀在此刻做了个决定,他不打算在这个世界里去找到樊渊了。
反正只是个梦境世界而已,就让他在这个梦境里,重新安静的死去。
最终顾炀因为过大的疼痛而意识模糊,不得不挣扎着按了急救铃。
一群医护人员冲进病房,给顾炀打镇定、打止痛药,为他提供着微末的缓解。
顾炀枯瘦的右手放在床边挂着点滴,疼痛终于有了片刻的缓解,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护士小姐姐身后站着同样穿着白袍的樊渊。
已经是成人模样的樊渊,肩膀宽阔、身高腿长、神情却是未变的疏离、清冷。
顾炀眼眸微微瞪大,立刻就要拉过被子盖住脑袋,被护士姐姐的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