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她失去了那些原本该归属于自己的东西,魏元音的却越来越多。

趁着林太后还没将金钗戴在魏元音的发上,苏碧悄悄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跑到魏元音换衣服的偏殿。

殿外无人看守,全去正点凑热闹了,殿内却有茭白和月白两人在,她们见到苏碧,下意识就提起了警惕心,别人不知道,她们却很清楚这位苏家姑娘实在不是什么善类。

见到两名侍女,她也不慌,柔柔地笑了笑:“今日公主殿下笄礼,家中虽准备了贺礼,小女却觉之前师父失礼愧对公主,于是另外备了一份,以达歉意。”

语毕,果真摸出个锦盒来:“公主殿下应当也是个爱琴之人,这里头是一卷天蚕金丝,用作琴弦的不二之选。”

月白最为谨慎,她接过苏碧手中的东西,打开细细看了,便知此人说的果然不错,公主殿下前些时日还说想要一些这样的丝来做琴弦,于是同苏碧道了谢,拿去同其他的贺礼放在一处。

此时这偏殿里也只留了一个茭白。

茭白看着苏碧半刻也不敢松懈,只见对方在殿内走走停停,忽然拿起一个巴掌大的花瓶把玩,似乎颇为喜爱,而后又恋恋不舍地放回架子上。

却没想,似乎是架子太高,苏碧竟未完全拿稳,花瓶应声落地成了碎片。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苏碧面色惊慌,一副怕再得罪了魏元音的模样,连忙弯身去捡,“我来收拾。”

茭白见了也赶紧上去帮忙,心道这姑娘果然就是个添乱的,也就是一个走神的功夫,苏碧竟然划了手,寸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这次慌了神的成了茭白,回头望了一眼却见月白还没有回来,可苏碧的血流的这样凶,又不能置之不理,顿时心里矛盾了起来。再怎么样,苏碧也是江远侯府的小姐,自己要是真不管,不就给公主殿下添了麻烦?

“奴婢去给姑娘请太医。”她转身去了殿门口,想着路上随便拽个人就赶紧跑回来。

也不过就是转身几步的功夫,苏碧眸中厉色一闪,朝着存放魏元音笄礼礼服的内殿冲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苏姑娘又作妖了。

殷小予:切,怕她?宝宝早有准备!媳妇,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二十八章

魏元音只剩下最后一套曲裾和钗冠便能完成笄礼。

她扶着露白的手往偏殿走,可还没能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吵闹声阵阵。扭头看了露白一眼, 露白也是迷茫地摇了摇头。

殿里只留了月白和茭白两个人, 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热闹,她松开了茭白的手, 微微拎起裙摆走了进去。外殿空无一人, 声音都是内殿里传来的。

迈过内殿的门, 魏元音便看到里头或跪或立了五六个人, 苏碧一袭白衣上全是血污,此时瘫坐在中间面色苍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是痛的要死了, 想拿东西裹一裹。”她一只手抹了抹脸颊, 哭得很是动人。

魏元音这才注意到苏碧的右手已经受伤了, 蹭的浑身上下都是血看起来十分骇人。她将视线挪开,旁边除了月白和茭白,就是几个不认识的宫人以及……殷予。

还来不及奇怪他怎么在这里, 就被青年手中的衣裳吸引住目光。

殷予胳膊上挂着的是身橘红色的曲裾, 上面用色调不一的白色丝线绣了一簇簇杏花, 格外逼真,这绣工必要最巧手的绣娘做上两个月才出的来。

然而,这曲裾的尾端却被一抹鲜血沾染。

魏元音见状都要气笑了, 笄礼的衣裳都是她亲自挑选的颜色花纹,制好之后又仔细过目然后再做修改, 这件衣裳她最熟悉不过,可不就是自己最后的那一套衣裳嘛。

她将视线挪回苏碧身上, 半个字不提,只静静的看着,来之前还吵闹的宫殿现在静的掉下一根针来都能听见。所有人都在等着魏元音的举动。

这是笄礼,哪位姑娘不是珍之重之,小心又谨慎,偏偏如今出了这样的一件事。

再换一身别的曲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想想前面还办得那样声势浩大,最后却草草收尾,怎么都会成为心中的一个梗,就连素来万事不放心上的魏元音都沉了面色。

她走上前去蹲在苏碧的面前,便见对方楚楚可怜泪眼汪汪地看看她,又看向殷予。

“摄政王,公主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这衣裳只露了一个角,我只当是换下的帘子,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我愿意补偿公主殿下,只是千万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不然我可怎么做人啊。”

苏碧捂着脸哭哭啼啼,看得魏元音很是不耐。

“明明弄脏的是我的衣服,你却看摄政王是什么意思?”魏元音伸出一只手指抬起对方的下巴,动作十分轻佻,随后笑吟吟道,“这么爱哭,看的我都于心不忍了,想必摄政王也是如此吧?”

听到这句话,不知触动了苏碧的什么机关,她立刻下意识地向殷予看去,他一定会替自己说话的吧,毕竟曾经也有过一段名义在,当真就忍心看自己被魏元音折辱?

殷予将胳膊上的衣裳递给月白,冷着一张脸:“想必苏姑娘是忘记自己表妹的事情了。”

他说的是已经去了西山出尘庵的广平县主。

苏碧顿时冷汗流了下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嫉妒迷了心太冲动了,冲动便罢了,偏偏还让殷予给逮了个正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才将手指按在那曲裾上,殷予就从殿外边大步迈了进来。

魏元音笑了笑:“你看,何必寄希望于男人身上呢,不如求求我,兴许我就真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了。”

“公主殿下,苏碧求求你,放过苏碧吧。”

魏元音没想到苏碧如此没有骨气,竟然说让求便真的由瘫坐改跪,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就跪下去还磕了头。她顿时意识到,这个人果真是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

“什么补偿都可以吗?”她不过就怔了一怔,立刻展开笑容,“不如,就用你爹爹的侯位来换吧。”

这次的事情果真就是要把她给气炸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偏偏还次次都如此,即便吃了亏也不肯退缩,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给糊了心,还是本性就是如此。

苏碧听到魏元音的话睁大了眼睛,她现在才真真切切意识到了害怕。

她与表妹和魏元音以及这盛安的大多贵女都不同。她们都有父母长辈真心喜爱,而自家爹爹却一心挂在继母身上,原本对她有几分纵容也是看在还和摄政王有婚约的份上,自从摄政王把婚退了,爹爹对她便一日不如一日。

如果不是自己还有着才女的名声,爹爹想拿自己攀一门好关系,自己恐怕早就被随意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