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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予猛然回神,这才发现,因为痛彻心扉的回忆,自己将魏元音搂地太紧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一双美目中忧心忡忡。

“我没事。”殷予下意识否认,“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少女笑了笑,“我怎么会忽然消失不见呢,你想太多了。”

殷予沉默片刻:“大婚之后,我带你回赵郡,你不是一直想回去?我还政给承晖,把那边要了做封地,我们再也不回盛安了。”

“这么着急?”魏元音疑惑。

她的确很想回去,可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

“嗯……”殷予不想再拖,他担心在这盛安待得越久,就越有扯不清的事情,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太妙的预感,然而,这些却不能和魏元音说清楚。

第六十四章

殷承晖的决心来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一道道诏书发下,原本位极人臣的徐石瞬间成了阶下囚, 大理寺、刑部联合办案, 势要将徐家查个底儿朝天,原本炙手可热的徐家瞬间门可罗雀。

“怎么会这样!”徐茵茵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兄长, “陛下和摄政王有什么理由逮捕爹爹。”

徐家人仰马翻, 徐清和也是连日奔走, 如今更是形容憔悴。他不发一言地看着被疼宠在手心的妹妹, 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向她陈述徐家背地里的动作。

“这朝堂上没有谁是干净的,谁都经不起细查。”徐清和闭了闭眼睛, 也仅仅道了这一句。

“不可能!”徐茵茵依旧是不可置信, “就算是这样, 又为什么偏偏要拿徐家下手。”

因为, 徐家越线了。

徐清和默默的想着。他多少能明白父亲究竟做了多少小动作,甚至知道这些原因,甚至他也在插手, 然而, 后悔?现在便是再焦灼都晚了, 徐家岌岌可危,根本不可能起死回生。

“我派人将你送走,越远越好, 隐姓埋名,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我不要!”徐茵茵激烈反驳, “我去找阿音,她一定有办法, 陛下和摄政王都那么宠着她,找她说情她一定会帮我的!”

说着,徐茵茵抬脚就要出去。

“你站住!”徐清和瞬间爆发,他第一次对妹妹如此不假辞色,“徐家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谁都跑不掉,你是女孩子,举徐家之力,我们会想办法保住你。”

“什……”徐茵茵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忽然,她缓慢睁大眼睛,“难道……”

蓦然,她就想起来殷瑶一脸忧思告诉她,魏元音其实是中毒。

“不过就是魏元音中毒。”徐茵茵不可置信道,“已经好了,还要如此小题大做?”

她根本没去考虑,为什么徐家会和魏元音中毒的事情扯上干系。

“我去求她,求她放过徐家……”徐茵茵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机械地重复,“她会答应的,她没有那么小心眼……”

“茵茵。”徐清和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你冷静一点,你这样我们怎么能放心。”

“哥!”徐茵茵骤然大哭出来,“我不要,我害怕,为什么会这样了。”

“走上这条路,我与爹爹都晓得功败垂成的后果。”徐清和一眼幽幽望向窗外,“并没有什么可后悔和怨恨,只是,一定要在罪名定下来之前将你远远送走。”

“我不走。”徐茵茵痛哭流涕,“我不走,哥,你们不要抛下我,我害怕。”

徐清和沉默地看着死死拽着自己衣袖的少女,叹了一口气,将袖口慢慢从她手中抽出,缓慢地走了出去。

“我唯一后悔的是,不能看到你出嫁了。”

“哥!”徐茵茵痛哭着就要扑过去,徐清和却将门紧紧闭上,不让她从屋中踏出一步。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被太阳刺地闭了闭眼睛,心中却一片坦然,只勾了勾唇角便朝天牢而去。

阴暗潮湿的打牢内,徐石盘腿坐在枯稻草上。

听到脚步声,他缓慢地睁开眼睛:“你来了。”

“主上说,此事辛苦徐相了。”说话之人平淡无奇,扔在人群中都会迅速消失不见。

“成王败寇。”徐石幽幽叹了一声,“踏出那一步之时便想过,或许会有这样一天。”

“徐相且走好,主上定不会让徐相白遭受这委屈。”

徐石沉默了些许片刻:“我只有一事,小女,还望仔细照料。”

“自然。”来人轻笑一声,“徐家不相干的人等,主上自会一并周旋,总不能让人寒了心。”

徐石重新闭上眼睛:“如此,在下便预祝我主此路平坦,马到成功。”

翌日,徐石在牢中畏罪自尽留下血书一封,沉痛自述自己为乱臣贼子罪不可恕,望陛下看在多年为朝廷鞠躬尽瘁的份上饶过女眷与旁系。消息传开,举朝震惊。

同一时间,在大昭令青年学子称颂,惊才绝艳的徐清和也于护城河投河自尽。

殷瑶听到这消息时险些拿不住手中的茶盏。

“怎么回事?”她怔怔地看着同她汇报的下人,“这才几日。”

可想起来魏元音曾与她说的那些话,瞬间又明白了什么,他们早就察觉到了徐家有动作,只是竟然半点都没能流露出来,如今,一掀开竟然就是这么大一出。

想到原本还有与徐家联姻的心思,殷瑶心中更是五味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