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去想,也想不出來。
洛雲卻反過來擡手拭去蘇婉額上的細汗,柔聲安慰道,“娘親別怕,那幾人沒法再作惡了。”
忽然傳來壹聲馬嘶,兩人齊齊轉過頭去,卻見那車夫靠在馬車邊上呆如木雞地立著,不知剛才看到了什麽景象,兩條腿似篩糠似的抖動,壹見洛雲看著自己,更是禁不住撲通壹聲跪了下來,“洛……洛公子,我……我什麽都沒看到……”
洛雲看著他,眸色壹冷,忽然站起身來,蘇婉不知怎的慌了神,立即拉住他手,“雲兒,別……”
洛雲搖頭失笑道,“娘親想哪裏去了。”
他卻只是脫下了自己身上沾了血的外袍,往山下壹扔,沒了外袍擋風,被北地的寒風壹吹,霎時凍得瑟縮起來,他卻渾不在意,在溪邊用冷冰冰的溪水洗幹凈了臉上的血跡,然後看也沒看那車夫壹眼,默默地攙扶起蘇婉上了馬車。
因為沒了外袍,壹上馬車洛雲就冷得發抖,蘇婉只得解下自己的外袍蓋住兩個人,洛雲把頭偎依在她身上,握住她手,嘴唇有壹下沒壹下地吻著她被那漢子打腫的臉頰,“娘親還疼不疼?”
蘇婉搖了搖頭,卻聽洛雲在她耳邊輕輕地道,“娘親今天為我……那樣……”
說到這裏他卻說不下去,少年的語聲中竟然帶了幾分硬咽,蘇婉不由有些詫異,剛擡起頭來想看他,嘴唇卻又被輕柔地吻上,唇瓣被含著,唇齒相儒以沫著,好像總也吻不夠似的癡纏在壹起,難舍難分。
蘇婉闔上眼睛,慢慢反客為主地與自己的親生兒子親吻起來。
心中有太多不安,仿佛只有這樣親吻著,才能暫時好過些,忘了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也忘了從簾帳的縫隙裏不斷透進來的刺骨寒風。
在馬車終於到達汴京城的城墻外時,洛雲忽然看著蘇婉甜甜笑道,“娘親。現在我們真的開始相依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