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地的靴子(2 / 2)

“飞坦?”

“嗯。”那人动了动,在床边坐下。身上的衣物都未更换,黑色遮面斗篷。

佩拉长长舒了一口气,捂着胸口大喘气:“怎么了?这么晚了。任务很辛苦,要多多休息。”

飞坦耐心等待她讲完,他蹬掉鞋子上床,在佩拉身边躺下。佩拉被他吓到,捏着被子手足无措。大半夜突然出现在床边,现在又和她躺在床上。

“不睡吗?”飞坦转个身,手臂撑着脑袋看向她。

“你怎么了?”佩拉摸上飞坦的手,拉着要他起来,“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身子没用力,被拉起坐着,少女跪坐在他面前。金发柔顺披散,宽松的长袖睡衣在身,胸部顶出浑圆弧度,适才拉起时他看得清楚,那处抖了抖,如面团般柔软。素面朝天,湛蓝眼睛与自己对视,又乖又粘人。

飞坦心情忽然极好,他抚上两人相拉的手,装作委屈道:“你会丢下我吗。”第一次直白示弱,语气别别扭扭又死板僵硬。

他内心嘲笑自己,按照外出任务时住宿的那位花娘所言,以他的长相,若服软撒娇,没多少人可以抵挡,他当时嗤之以鼻,不屑至极,没想到自己今日还是用了这招。

没用吗?她没反应。飞坦忐忑地等待回应。

佩拉憋着笑,那怪异的语气是他吗!她慢了半拍反抓住飞坦双手,举在两人中间,做出允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至少她毫无选择,即便在这里生活,她也没有丢下飞坦独自生活的想法。他可是已定的目标人物,她这辈子、在完成任务之前,都不会对他放手,并且要牢牢抓住他。她已经做好用一辈子来完成任务的准备。

“你永远在我的未来计划内。”怕飞坦不信,佩拉将自己的计划简单描绘一通。

“卖点心?”飞坦反问,“你会做?”

“我家以前——”佩拉脱口而出又紧急打住,“好了好了,快去休息吧,你看你,眼底都有黑圈。”

她指尖点了点少年眼底,嗔怒道:“是不是不好好休息!”

飞坦快速捉住少女手指,抓在手中摩挲,不做应答。

指头痒痒的,佩拉试图抽回没成功,松了力气不动,任由飞坦玩弄手指。

陷入沉默时,佩拉才发觉这紧密又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房间昏暗,他们面对面而坐,距离不过半米,呼吸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循环往复,脸侧垂下的发丝一会儿飘起一会儿落下,刮得肌肤痒痒的。

“我……”她急于打破沉默,吐出一个字又没了音信,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说什么。

“什么?”飞坦好整以暇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愉悦。

尽管他更想佩拉跟着自己脚步行动,但行商这件事他不讨厌,也可以允许。但是没有和自己商量就做出决定还是不能原谅,得降一降性子。在流星街唯唯诺诺,以自己为首,在这里大胆许多。也是,旗木朔茂撑着呢。

想到此,飞坦内心又不舒服了。

“我今日要拿点东西。”飞坦心平气和说出要求。

平静的话语里,佩拉读到一丝兴奋。

“你说,要给我什么东西呢?只限于你身上的哩。”

我身上的?佩拉低头看看自己,睡衣软软的贴在胸脯上,察觉到多了一双目光逡巡,她缩了缩身子,一只手臂抱胸要挣出目光注视。被注视那处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指甲?牙齿?嗯?”飞坦平静地收回目光,咽下一口唾沫,紧握手中的手指,大拇指抚摸着少女光洁的指甲。

什么!!佩拉怕痛极了,大脑飞速旋转起来。待手被狠狠捏了一下,她灵机一动。怕不妥当,又再次确认:“只要我身上的?”

“是你自己的。”

空闲的手拔了一根头发,递给飞坦:“诺,符合要求的。”

“哦?”飞坦捏着一丝金发,双指摩挲,喉咙哼笑一声,“可以。”心念一动,指间的金发成了灰烬,他转个身坐在床边,趿拉着鞋子站起身,背对着佩拉挥挥手:“好好休息。”

还能好好休息吗!佩拉盯着飞坦离开的背影腹诽。他究竟怎么回事啊!她哪里惹到他了吗?指甲牙齿什么的,好可怕。

今夜佩拉睁眼到天明。听到啁啾鸟叫,成大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连连叹气。

飞坦是不是进入青春期了?算一算,现在十叁岁。想一出没一处的,没有安全感?可为什么要烧掉?最最重要的是,下次他真的会拔指甲?

念头刚出,佩拉的手指头就隐隐作痛。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啊!

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佩拉磨磨蹭蹭起床去准备早饭。刚出房门就碰到房门相对同一时间出门的飞坦。想到拔牙齿拔指甲,她没忍住后退一步,皮笑肉不笑问好:“早上好。”

飞坦将她的紧张面容瞧了清楚。昨日最后一招很有效,不确定的危机才最吓人,不落地的靴子警示效果更好。他很满意:“早上好。”

木叶村中的流言不停,飞坦均已无视。他和旗木朔茂早早就达成允诺,他和佩拉绝不改姓。那日对佩拉也侧面敲打了。谁敢拿他的东西,他的东西敢逃离?

到现在为止,旗木老师都认为佩拉是佩拉·博通。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神奇的出现在流星街,流星街没有姓名的都一大堆,一开始没有介绍姓氏他也没觉得奇怪。可现在看来,识文断字,烹饪不错,那日还提到了“家”。她绝对有自己的全名,问题是,她为什么隐瞒姓氏呢。对忍村人不反驳自己旗木姓氏,对旗木老师不反驳自己博通姓氏。

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