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屋里的动静还没有停。
守夜的丫鬟听着屋里传来的细弱哭声,脸红了又红,她既同情夫人又有点羡慕。少爷平日里看着也不像是这么能折腾的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宋鸾觉得她快死了,真的离死不远了,最后她还很没面子的哭出了声音,哭哭啼啼的求他,渐渐地,宋鸾发现,她求他,赵南钰反而还越来劲,男人咬了下她的耳垂,轻轻笑了声,似乎在嘲笑她的无知。
她就是砧板上的鱼,没有还手之力。
到了后半夜两个人才消停下来,宋鸾累得抬不起手来,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不过虽然累得半死,她忍着睡意,费劲的睁开眼,四目相对,赵南钰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神色温柔,“怎么不睡?”
宋鸾也想睡但是不行,她不死心的问:“衢州真的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你乖乖待在家里。”
宋鸾把被子盖过头顶,遮住自己的脸,不太开心的嗯了嗯。
狗男人,占了便宜对她态度好像也没怎么变。
赵南钰面色微沉,沉思了一会儿,脸色还是不见好,他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宋鸾想要和他一起去衢州并非是舍不得他,甚至于方才两人欢爱她那双朦胧的眼睛里都没有爱意。
一分的喜欢都是没有的。
赵南钰心口钝钝,非常的难受。
宋鸾眼眶微红,眼前浮着一层雾蒙蒙的水光,她小心翼翼的说:“我最近隐隐约约觉得身体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舒服,你能不能帮我再找个大夫仔细看一遍?我还挺惜命的,你也不想我早早的就……”
赵南钰擅自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了。”
宋鸾绕着弯弯和他说她不想死,她说的这么委婉也是不想让赵南钰知道她发现了下毒的事,
她又加了一句,“我很怕疼也怕死。”
赵南钰对她笑笑,只是嘴角扬起的笑容有点难看,他说:“不要胡说,不会让你疼。”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嘲讽的笑,他忽然明白了宋鸾怎么就忽然热情的扑到自己身上来。
她今早出门另找大夫看诊的事,早早就有人告诉他。
宋鸾的暗处不知藏了多少个他安排好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原来她是知道自己中毒的事,而后想要他帮她解毒,才愿意对他笑,愿意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难怪她的眼中没有喜欢,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已。
利用他也没关系,离不开才最重要。
赵南钰原本可以让那名大夫瞒着她中毒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在他看来,只要宋鸾不知道谁对她下的毒,那就没事。
“这可是你说的,那你不能骗我。”宋鸾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得了保证喜上眉梢。
“不骗你。”
如今怎么还舍得让她死,赵南钰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才好。
天光微亮,赵府的前门早就有马车在等着,赵南钰临走之前把别在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轻轻放在她的枕头边,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才离开。
那块玉佩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二十多年来一直都不曾离过身。
清晨的雾气还很重,赵南钰冷声朝躲在暗处的人吩咐道:“看好她。”
“是。”
宋鸾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早就没了温度,她艰难的坐起身,疼的直抽气,青青紫紫的痕迹看着都很吓人。
呸,赵南钰就是个禽兽。
还好昨晚也不算白白受苦,好歹得了一句赵南钰的保证,男主狠毒虽狠毒,但是说话还是算话的,她暂且能松口气了。
宋鸾靠着枕头休息了好久,屋外已经有丫鬟开始敲门,“夫人,您醒了吗?”
“嗯,我在穿衣服,你们别进来。”
“是。”
宋鸾花了好长时间才穿戴整齐,下地时双腿打颤,她又在心里将赵南钰个骂了个遍,他都害的她心里都有了心理阴影。
余光一瞥,她这才看见枕头边的玉佩,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似乎怀疑自己看错了,宋鸾揉揉眼睛,细细又看了一遍,确定这就是赵南钰最宝贝的玉佩。
宋鸾的心里压力陡然加重,不是她妄自菲薄,她觉着这块玉佩在赵南钰心中的分量比她还重。
她把玉佩放回原位,心想应是赵南钰出门的太急,落在家里了,反正她是不敢动的,碰坏了又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外头的阳光很大,明媚的金光刺的人有些睁不开眼,宋鸾刚吃好午饭,识哥儿抱着她上回做好的棋盘蹬蹬的跑来找她。
小孩儿还是不好意思表达自己,难为情了好半天,才红着脸扯了扯她的裤腿,奶声奶气,“母亲,我还想和你下棋。”
宋鸾今日也没什么事,刮了一下他的鼻头,笑着应了下来,“好的呀。”
识哥儿对任何事情兴趣都一般般,也不是真的喜欢下棋才来找母亲,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想靠近她。
日头太大,宋鸾抱着他进了屋,她现在抱着识哥儿都觉得吃力,小孩子长得很快,他又比之前重了。
识哥儿自己爬上板凳,挺直了背,宋鸾每回看见他小大人的样子都有些想笑。
“识哥儿想不想吃东西?”
“我吃饱了才跑过来的。”他很正经的回答,一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