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工作室的订单照例增多。
闻蔓答应外公要提前过去陪他,她比自己帽频起来,时不时就跑工厂查看进程。
这工厂是卢广颂名下商行专属独立的一条生产链,机器是最新引进的,接过不少大牌的订单,品质上乘,售后服务业到位。闻蔓心知自己这次是真的捡到了大便宜,在第一批货确认无误后,她和裴觉一块儿请工厂几个负责人吃饭,用餐地点定在一家中式酒楼,算是羌州有名的应酬地。
酒桌上,难免要喝酒。
裴觉酒量不好不坏,要喝也能喝。闻蔓倒是想要谨遵傅其修教诲,可也不能全让裴觉一个人扛,况且对面,是一点都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工厂主要负责人杨叁是卢广颂的表亲,北方人,酒量极好,几杯白酒下肚愣是面不改色。他不像卢广颂,还会卖傅其修的面子给闻蔓。在他看来,酒桌文化不分男女,只要盯上了闻蔓,就一定不让她全身而退。
但闻蔓知道,他纯粹是在拿她出气。
就因为不能从她身上刮搜油水,这人可真是下作。
心里恨得牙氧氧,但该说的场面话也还是得说得漂亮。闻蔓清楚,要想以后能继续安稳的合作下去,今天这道坎非得跨过,否则这姓杨的后面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她到底举起酒杯,笑盈盈地道:“来,我敬杨总一杯。”
杨叁喜逐颜开,“这才对嘛。”
酒过叁巡,饶是闻蔓也有些吃不消了。
趁包间自带的盥洗室有人霸占,她给裴觉使了个眼色,脱身去外面的洗手间。
她没有醉,只是想吐。
整理完,闻蔓没有立刻回包厢,而是出了面向园林的露台吹风。
从包里找了跟烟,没有打火机,是借的服务生的火,她+烟在手里,突然很想给傅其修打电话。
不为别的,就是很累,想听听他的声音。
但她没这么做。
傅其修今晚有事要商谈,也忙,她不能给他添麻烦。
而且在一起久了,是他越来越了解她,就算她什么也不说,细微情绪也会轻易被他捕捉。
像给家里告状什么的行为,她小时候就不屑做,现在更不可能。
一跟烟快要燃尽,闻蔓掸掸烟灰,裕回包厢,转身却撞上某人的目光。
“蔓蔓?”
来人看着她手里的烟,想到自己曾经让她戒烟,她却如何都戒不掉的往事。其实当时她的烟瘾不重,就是烦心时候才点一跟。可他无法理解觉得女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碰这些,为此俩人还闹过几次冷战。
“李锡。”
闻蔓把自燃的烟摁灭,她还是了解李锡的,只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没有作解释。
那时候上学,天天不是画图就是在尘粉飞扬的实验室一坐坐一天,她心烦意乱,就想抽跟烟冷静,他却不让,她脾气倔,自然不肯听。可戒烟对她来说又有何难的?本来就是抽着解闷而已,毕业后相对自由,自然而然就不抽了。
也不知道他们那时候到底在争什么。